得到沈泓的允许后,沈熠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恭敬地向沈泓施了一礼,好奇地道:“爹,都这么晚了,您竟然还在看书,小心得近视眼。不对,照您这个年纪,应该是得老花眼才对。”他这话虽然听着像是在埋怨沈泓不知道保护眼睛,但心里还是充满了对这个父亲的关心的。
沈泓虽然不明白沈熠口中的“近视眼”和“老花眼”是什么,但也听出来了沈熠话中的关切之意,不禁欣慰地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爹就不看了。倒是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是有什么心事吗?难不成是因为今天的圣旨让你觉得有些不安?”
“圣旨?”沈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沈泓说的是圣帝允许他建立私卫的事,忙不迭地摇头道,“爹,不关圣旨的事,孩儿想问您关于成国公的事,不知您对此人是否有所了解。”
“成国公?你怎么突然打听起他的事来了?”沈泓很是困惑地道。由于众所周知但不宜搬到明面上的原因,成国公淡出朝廷已有近十年了,很多人都快忘了圣朝还有这样一位国公存在,可沈熠却主动提起了此人,这实在令他感到费解。再一联想到沈熠昨天说的事,更是令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觉得成国公与康州府的事有关吧?”
沈熠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苦笑道:“陛下派了这么一件差事给孩儿,孩儿自然要提前考虑好所有有可能的因素。孩儿查过资料,成国公举家离京后,就回了康州府老家,而他的儿媳妇又是前康王的嫡女。这些贵族之间的牵连太深了,孩儿不得不考虑这一层关系。”
沈泓沉默着点了点头,似是认可了沈熠的话。片刻之后,他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成国公扈虞的事毫无保留地说了一遍。反正这些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若沈熠真心想查,也瞒不了他。
与圣朝现有的所有国公一样,扈虞的爵位也是继承了其先祖的。圣朝立国后,太祖皇帝论功行赏,一共封了五位战功卓越的公爵,这五人分别是镇国公沈睦、定国公荆瀚、安国公班瞻、宁国公郭舜、成国公扈昊。除此之外,太祖皇帝还与这五人约定,百年之内,只要其子孙不犯十恶不赦之罪,该爵位便可世袭罔替。
悠悠百年转瞬即逝,原本的五位公爵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他们的爵位也都被各自的嫡系子孙继承了下来。而当镇国公的爵位传至沈桐时,已经过了百年。因此,沈泓才会上书自请降爵。同样的,现任成国公扈虞也是最后一代公爵了,只要他一死,其子孙的爵位也要变为侯爵甚至更低,而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除非其子孙后代能凭自己的本事将爵位挣回去。
扈虞共有三个嫡子,嫡长子扈棋娶了前康王的嫡女赵君慧,这桩婚事在当时原本是一时佳话,扈家的地位也因这桩婚事在朝中水涨船高,一度压制了其他几位国公。可后来,康王之乱爆发,圣帝虽然没有迁怒与前康王有姻亲关系的扈家,但扈家却因为此事的影响,不得不远离朝堂。自此之后,一时风头无两的成国公府便消失在了朝廷的视野中,渐渐被人遗忘。
说到这里,沈泓突然停了下来,优哉游哉地喝起茶来。沈熠原以为沈泓说累了,打算先喝口茶缓缓,然后接着讲,没想到沈泓这一停就彻底地停了下来,丝毫没有继续讲述的意愿。
“爹,您说完了?”沈熠感觉自己等了有四、五分钟,可还不见沈泓开口,只得提醒道。
“完了啊,怎么?还不够吗?可爹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沈泓愣了一下,无辜地道。
“也不是不够,就是孩儿没有听到想听的内容。”沈熠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得随口敷衍道。毕竟他也不是查户口的,总不能问成国公有几个孙子,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得病吧。
“这样啊,那爹也没有办法了。”沈泓有些惋惜地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爹也觉得有些乏了。对了,那位谢院长晚上还在到处找你呢,你明天好好陪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