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纪洲的心思,沈熠自然无从知晓,只是自顾自地声情并茂地吟诵了一段《七碗茶歌》:
“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
小主,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蓬莱山,在何处?玉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去。山上群仙司下土,地位清高隔风雨。
安得知百万亿苍生命,堕在颠崖受辛苦。便为谏议问苍生,到头还得苏息否。”
“好,好一句‘安得知百万亿苍生命,堕在颠崖受辛苦。’沈爵爷,就冲这一句,你这首不完整的《七碗茶歌》便已远超这世上所有写茶的诗词了。”纪洲连连拍手道,“初听这几句,只觉一股疏狂放歌扑面而来,令人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再听这几句,只觉天清地轻,月朗星稀,令人心神放松,酣畅淋漓。沈爵爷,不是在下故意恭维。你在诗词一道上的造诣真可谓是独霸天下,便是与我朝第一大儒周夫子相比也不遑多让。”
“纪先生过誉了,我怎么敢跟周夫子相比呢,这话躲在这里说说还好,千万不可出去说。”沈熠急忙道。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若没有金手指,根本体会不到什么叫作“文思如泉涌”。人家周夫子可是当世第一大儒,四邦的读书人都以能拜在他的门下为荣,他怎么敢碰瓷人家。
纪洲还想说些什么,却见芸儿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空气中也散发着一股香甜的果香味。
“好香啊!”纪洲情不自禁地赞叹道,一时竟忘了讨教诗词的事,只想尽快品尝这果茶。
“纪先生,请用茶,别客气!”沈熠道。说着又冲芸儿竖了个大拇指,表示对她的感谢。
纪洲早就等不久了,沈熠刚一开口,他便端起茶杯,深深地嗅了一口,悠悠地品尝起来。
“果然是好茶,除了茶叶的清香味外,还有桃子的香甜味。两种味道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实在是回味无穷。”纪洲评价道,“沈爵爷,这果茶与此前的炒茶相比,另有一番难以形容的奇妙风味,实在是妙不可。在下今日能喝到这种茶,真是三生有幸。”
“纪先生这话我爱听,若是能写成锦绣文章,多夸几句就更好了。”沈熠道,“纪先生,实不相瞒,我今天叫你过来,其实是有一件要紧事要拜托你。”
“沈爵爷有事尽管吩咐,在下一定竭力而为。”纪洲急忙道,“上次打官司的事,在下没出什么力,却得了沈爵爷不少的好处,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总想再为沈爵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奈何一直没有这个机会。今番若是能帮到沈爵爷,在下可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