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比赛

未几,宓儿姑娘穿着一袭红裙来到赛场中。在夜幕的笼罩下,她整个人像是一团滚烫的火焰一般,跳了一支与“绿腰舞”齐名的“白纻舞”。

白纻舞源于如今的楚国所在的地区。当地盛产纻麻,也盛行用纻麻织布。一开始,那些织造白纻的女工会用一些简单的舞蹈动作来赞美自己的劳动成果,创造了白纻舞的最初形态,并在民间广为流传。后来,这种舞蹈传入了前朝宫廷,成了宫廷豪族常备的娱乐节目。

起初,跳“白纻舞”的舞者穿的是色彩洁白的白纻舞衣,如同天上轻轻飘动的白云一般。这种舞衣不仅质地轻软,而且袖子很长。但传入宫廷以后,受到绮靡奢华的贵族风尚的熏染,“白纻舞”的舞衣变得妖艳起来,从一开始的纯白素雅的白纻舞衣变成色彩鲜艳且带有各种花纹的丝绸舞服。跳舞时,舞者全身佩珠饰翠,甚至连舞鞋上也缀有明珠。好一派珠光宝气、闪烁不定。时人曾着书评价道:“芳姿艳态妖且妍。”

“白纻舞”的舞蹈动作以手和袖的功夫见长,长袖最能体现“白纻舞”特点。舞女双手举起,长袖飘曳生姿,形成各种轻盈的动态。正所谓:“扬眉转袖若雪飞,倾城独立世所希。”舞袖的动作又可分为掩袖、拂袖、飞袖、扬袖四种。掩袖是指在舞者倾斜着身体缓缓转身时,用双手微掩面部、半遮娇态;拂袖与掩袖大体上相同,都是轻轻地一拂而过;飞袖比较迅疾,是指在节奏加快以后,舞者争挥双袖,如同雪花上下翻飞;扬袖比较舒展,是指在节奏较缓、轻舞慢转时,双袖徐徐扬起。

除了手与袖配合而成的各种动作外,“白纻舞”还很讲究眼睛的神态,要求舞者用眼神配合或急或缓的舞姿,在精神上与观众共鸣,含笑流盼,如诉如怨,以产生勾魂摄魄的魅力。

“白纻舞”的表演节奏是从徐缓转为急促的。舞蹈开始时,舞者的身体只是轻轻地移动,似乎不是在走动,而是被推着行进,与戏曲中的“云步”类似。当节奏逐渐加快后,舞步和动作都会随之加快,但仍然要保持轻快的姿态,构成飘逸的舞蹈基调。要想在迅疾的速度中表现绰约的舞姿,这需要很高的技巧,也很耗费体力。通常,一段舞蹈跳下来,舞者基本上都会“流津染面散芳菲”,即汗流满面,而这也正是这种舞蹈广受宫廷贵族欢迎的原因之一。

宓儿姑娘一舞跳罢,立即得到了许多人的打赏,沈熠也不例外。这种舞蹈实在太刺激了,只要是个正常男人,看到这种舞蹈之后,说不动心那自然是假的。

稍微休息了片刻,宓儿姑娘开始进行最后一个环节的比赛。让沈熠大感意外的是,宓儿姑娘唱的正是他那次与方迁一起去燕歌楼时写的那首《南乡子·微雨湿流光》。当唱到最后一句“薄幸不来门半掩,斜阳,负你残春泪几行”时,沈熠感觉宓儿姑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别提有多撩人了。

“见鬼!”沈熠眉头紧皱,虽然只是低声嘀咕了一句,但还是被站在身后的姜姝听见了。

“少爷,哪里有‘鬼’?”姜姝神经兮兮地附耳问道,“男鬼还是女鬼,长什么模样?”

沈熠张了好半天的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感觉胸口像是被一只重锤击打过一样憋闷。

芸儿见到沈熠吃瘪的模样,忍不住捂嘴偷笑,身子一颤一颤的,倒让沈熠有些想入非非。

宓儿姑娘表演结束,全场掌声雷动,打赏声不绝于耳。沈熠看在“自己”这首词的面上,也打赏了一百两。如此一来,宓儿姑娘的赏钱瞬间就到了一千两,成为目前赏钱最高的花魁。

“小女子多谢沈三公子打赏!”宓儿姑娘微微欠身,施了一个福礼,娇滴滴地对沈熠道。

“宓儿姑娘,你这话就错了,这位现在可是有官身的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很欠揍地道,“日后见了这位子爵大人,可是要大礼参拜的,绝不能像今天这般随意。”

沈熠转过脑袋,看向声音的主人,只见那是一个不过十七岁的贵公子,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身后跟着一名题型壮硕的护卫,正笑面虎一般地看着沈熠。

“娄大人,不知是谁在这儿狺狺狂吠,我好像不太认识,还请你帮我介绍介绍。”沈熠摸着面前的银锭,脸色阴沉地道。他自问并不认识刚才说话这人,也没得罪过这人,可不知为何,此人说话时夹枪带棒的,让他感到好不舒服。

娄节本想打个哈哈蒙混过去,可见沈熠脸色不善,知道此事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只得压低了声音道:“沈爵爷,那位便是春风楼的东家,杜成杜公子。”说实在的,他现在实也很郁闷,不明白这个杜成突然间发什么疯,非要去招惹沈熠,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杜成?哦,我想起来了,不就是太常寺少卿的那个庶子吗。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大人物,敢这么跟我说话。”沈熠冷哼一声,看向杜成,极其挑衅地道,“那个庶子,你听过‘竖子不足与谋’这句话吗?你说你可真不争气,拼爹拼不过我,自己也没本事,你跟我叫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