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有点儿懵,他可从没有怨过他这个便宜老子,不知沈母这话从何说来。想了片刻,意识到应该是自己的称呼让沈母误会了,毕竟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见过沈泓,自然有陌生感。但为了不让沈母担心,于是赔笑道:“娘,我可没有怨过爹。对了,东境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沈母这才放下了心,笑道:“好孩子,你爹还没有来信呢。”她这些日子一直很担心,害怕沈熠因为受了伤,好不容易醒来却看不到沈泓,也没有得到沈泓的关心,因而心生怨恨。如今听到沈熠这番话,心里这块儿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兄妹二人陪着沈母说了会儿话,又蹭了一顿晚饭,这才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少爷,您回来了!”一进梧桐院,芸儿就像一只小鸟般飞奔了过来。
“乖丫头,不是让你今天好好休息吗?怎么又跑出来了?”沈熠握了握芸儿的手,感到有些冰凉,“你是不是又碰凉水了?你这小丫头,怎么不听话?”
芸儿吐了吐舌头,低下头来:“奴婢就想一直跟着少爷!再说了,奴婢已经好了,不用休息了,不信您看!”说着还跳了几下。
“真好了?”沈熠有些怀疑,这小丫头不会是在哄他吧。
“真的。”芸儿点了点头。
“行吧。”沈熠妥协了,“吃过晚饭了吗?”
“嗯,刚吃的,还有今天来的姜姐姐。”芸儿乖巧地答道。
“姜姐姐?姜姝?”沈熠有些惊讶,这才一下午的时间就叫得这么亲热了。
“是啊!姜姐姐可厉害了,不仅会绣花,还会织布,做饭也好吃。对了,她还会功夫!”芸儿一连串说了好多。
“功夫?你去叫她来书房,我有事问她。”沈熠也有些好奇了,在牢里他还听说姜姝懂账目,难道真是个宝藏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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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沈熠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看着面前的姜姝,有些玩味地说道:“说说你的事儿吧,我还挺感兴趣的。”
“不知少爷想知道什么?”姜姝道。她也有些好奇沈熠,自打进入梧桐院,就感觉好多新东西在冲击着她的世界观,下人不仅可以住在西厢,而且见到主子不必下跪行礼,饭桌上十分美味的炒菜,刚才喝的炒茶,以及从未见过的卫生纸。这些东西就好像天外来物一般,瞬间点燃了她的好奇心。而听芸儿说,这些东西都是自家少爷发明的,她更是对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什么都行,乖丫头说你会的东西挺多的。”沈熠道。
“乖丫头?”姜姝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沈熠身后的芸儿,虽然很好奇,但她却没有追问,开始讲述自己的事。
姜姝本姓冯,生于丝绸世家,是冯家的独女。其父冯庭,原是安庆府的丝绸大户,世代经营丝绸生意。姜姝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自然对织布缫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冯庭看在眼里,又念及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于是又教姜姝学习理账,希望她长大后能将冯家生意发扬光大,以免祖辈传承的生意断在自己的手里。
姜姝八岁那年,庆安府遭了大灾,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朝廷此时还是先皇当政,正忙着与周边四国交战,无暇顾及,也没有钱粮顾及庆安府的灾难。冯庭本就是个心善的人,见家乡父老遭此大难,于心不忍,便决定施粥赈灾,并每人发放一吊钱,以帮助这些受灾的人度过劫难。岂知这一善举引起了附近一伙山贼的注意,他们原是南境战场上的一群逃兵,逃至庆安府后,便在附近的雁鸣山落草为寇,并纠集了一伙流民,开始打家劫舍。可庆安府如今遭了大灾,他们也很发愁。得知冯庭在施粥,还有银钱发放后,便起了歹意。一天夜里,他们洗劫了冯家,并随意杀戮,临走时还放了一把大火。
原本好好的一家人,由于天灾人祸,自此阴阳两别,实在令人唏嘘。侥幸逃生的姜姝被一位下山购买香烛灯油的师太收养了,带回了山上,收为记名弟子。师太道号无念,年轻时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后来一朝顿悟,远走他乡,如今是庆安府清平观的观主。
清平观果然不负清贫之名,原先只有无念师太一人时,后山的那块儿地倒还能自给自足。自从有了姜姝后,日子就拮据起来了。姜姝看在眼里,时不时就去后山捡些野果,挖些野菜,师徒二人省吃俭用,就这样凑合了两年。
此时赵真已经登基,全国休养生息。庆安府经过两年时间的冲洗,已经看不到当时受灾的样子了,就连冯庭都快被遗忘了。整个庆安府,该种地的继续种地,该经商的继续经商,该鱼肉百姓的继续鱼肉百姓,只不过变成偷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