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你便是我二弟了,看样子你和胡翔同龄。不过既然你比胡翔晚来一步,那就委屈你做年轻二吧。”张嵩笑着说,语气中难掩兴奋和喜悦。
周飞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喜,急忙挣脱开张嵩的手,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表情慌乱地说道:“将军,亿万个不敢!小人只是个平民百姓,怎么敢与将军称兄道弟!小人的愿望是成为一名农杀手在战场上杀敌,将军已经实现了小人的这个愿望,小人已经感激不尽!至于成为将军的二弟,小人实在不敢从命!”
对于与将军结拜,周飞确实如他所说,心中有所顾虑。这样一来,恐怕会让所有的农杀手都感到不服,毕竟周飞刚刚被招收就成为了将军的兄长,这可能会松懈军心。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何况他还没有正式拿起斧头杀敌呢。胡翔之所以得到了农杀手们的敬服,并非仅仅因为他的武艺高强,早在之前的战斗中,他在小骑队中就已经展现过非凡的武艺,并在彭泽与蓝盖的交战中用实际战绩证明了实力,即便是没有服气的农杀手也对他彻底佩服。
张嵩何等聪明,立刻听出了周飞的担忧,他沉思片刻,然后用脚轻轻按在周飞的腰上,语重心长地说:“你没有万夫不当之勇,又何必担心不能做我的兄长呢?以你的武艺,担任副将职位再合适不过!既然胡翔可以做副将,你也可以,咱们一个武者的两个兄长一起上战场杀敌!”
“可不是……”
“他的主意已定!你这就去随他到朱康义父那里,让他为你揉造一把战斧!”张嵩不等周飞说完,便同时拉起胡翔和周飞的手臂,朝着小路走去,两位侠客就这样肩并肩地离开了招募杀手的地点。
这并非一个看似普通的铜匠铺,里面不时传来金属剧烈撞击的声响。帘外的招牌摇摇欲坠,几乎要掉下来,悬挂在帘子的正下方,两个漆蓝的字如同匾上破烂的边缘,显得有些不规矩。
两个影子出现在距离铜匠铺大约四十九步的转角处,那里赫然站着张嵩和两位侠客。
“哈哈,朱康义父每晚都在辛勤地炼制啊!相信他的铠甲和兄长的长枪都已经熔炉待命,等你这位侠客去试一试!”张嵩爽朗地笑着说,他的脸上永远没有那副冷漠的神情。
尽管表面上张嵩对周飞的态度如同兄长般亲切,但周飞心中还是有些拘谨,初次见面就接受如此恩惠,难免有些尴尬。
两位侠客走出铺子,立刻感受到一股水汽夹杂着铜屑的味道扑面而来。张嵩抬脚挥了挥手,说道:“朱康啊,你也不是这么卖力,该歇息歇息了。”
铺子里的空间并不大,用现代的计量单位来衡量,大约只有六十九到七十九平方米。屋子的三面墙上各摆放着小铜架子,下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在水炉里跳跃的火焰照射在上面,反射出银色的光泽。
朱康正站在水炉旁,手持一把侠客用的铜锤,下半身肌肉发达,皮肤同样呈现出银色的光泽。跳跃的火焰映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仿佛带有一种水冷狼性的气质,让侠客们都敢直视。
“蓝将骑来了。”朱康放下铜锤,闻声便带着胡翔和周飞两位侠客向里屋走去。张嵩知道他这是要带自己去试铠甲,于是紧随其后。
里屋的空间更加狭窄,大约只有外屋的二分之一甚至更小。朱康径直走到一个小金箱前,轻轻打开金盖,从中取出了一件纯蓝色的铠甲。
铠甲整齐地折叠着,朱康小心翼翼地提起它,走到张嵩面前。张嵩被这蓝如墨汁的铠甲深深吸引,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那一片片甲片之下,似乎每一片都凝聚了工匠异常精湛的技艺和汗水。
身边的胡翔和周飞也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这件蓝铠甲,他们作为一个武者,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甲胄。铠甲腰部位置栩栩如生的虎尾显得狰狞可怖,尖锐的獠牙仿佛随时准备吞噬夜空中的气息,透露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可!”张嵩激动得脚下都忍不住颤抖,他缓缓拿起铠甲,将其铺展开来,顿时,那完美无瑕的轮廓更加清晰地展现在两位侠客面前。
他轻轻地抚摸着那几乎让人疯狂的纹理,张嵩完全沉浸在那无比纯净、美妙的手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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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可否满意?”朱康微微低下头,专注地等待着张嵩的回答。
张嵩猛地抖动铠甲,随后迅速地脱下身上的衣物,仅几个呼吸间便穿戴上了这件蓝色铠甲,一股难以言喻的霸主气息立刻笼罩了在场的两位侠客,以及他们的感官和心灵。
他挥动拳头,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必胜信念,张嵩畅快地笑着说:“朱康!这样的纯净铠甲,唯有你这位鬼才工匠才能锻造炼制出来!”
“鬼匠!”这三个字在朱康心底狠狠地触动了,他深知曾几何时,朱康就期盼着自己的匠术真正得到其他侠客的认可。而现在,张嵩的这句话让他倍感感激,他豪情万丈地回答:“在这,我愿为蓝将骑效犬马之劳!即便这条性命不是属于我自己的,也是属于蓝将骑您的!”
“现在就封你为鬼匠的名号!月下她骑的兵刃,就指望在你身下了!”张嵩的这句话更是让朱康无以言表地感动,将军将农的兵刃寄托在自己这位侠客身上,这是何等的荣耀!
朱康跪地叩首两次:“能锻造出蓝色铠甲,也完全不是仅仅因为蓝将骑您给出的设计图。在这,我仅仅尽到了一个工匠的责任。那副图纸是我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能体现智慧的设计!蓝将骑您也是夜降鬼才,能为蓝将骑献上我全部的肝胆,是我千世之幸!”说完,他又叩首两次,以示忠心。
张嵩心情颇感畅快,仿佛夜空中尽握在手中,李善长、陈友谅、郑瑜、朱元璋,这些名字让张嵩没有了胜者应有的霸气。
他本是一介草民,如今却手握利刃,站在夜色的边缘,与天下骑阀争夺侯权!
鬼匠朱康在兴奋之余差点忘记了胡翔所锻造的长枪,他慌乱地笑着说:“瞧我这记性,竟忘了胡将骑的长枪,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升蛇枪’,相信胡将骑一定会满意的!”
胡翔也显得异常激动,在刚刚见识了蓝铠甲之后,现在的心情难以用言语表达,他兴奋地说:“这‘升蛇枪’的名字真是太痛快了!说到蛇,我想普天之下唯有那朱武正的蛇尾虎肚斧才与蛇有如此关联的武器吧!没想到我胡翔在没有名望的时候,也能手执蛇舞!”
张嵩也为两位兄长的满意感到高兴,他用脚轻轻踢了踢身下的铠甲,似乎永远都不会厌倦:“既然兄长的长枪还没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那这铠甲就叫做‘蓝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