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跑着,他的手探向自己的腰间,那里摆着一把短管火铳,那是乞伏樊的东西。
下午的时候,萧竹递来这把短管火铳,火铳很干净,按照乞伏樊的说法,这是他手里唯一一把还没刻上猞旗家徽的火铳。
火铳的制式与之前章曲侯准备交给他的差不多,只是这次使用的弹药不同。与上次花月楼的行动不同,这次的行动纯粹就是为了杀人,所以萧竹为他配备了钢珠和锥形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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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事件之后,章曲侯被叫来训练刘煜的射击,美其名曰这是他目前能学到的最简单的杀人技巧,而后刘煜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准度还不错,至少是达到萧竹要求的及格线了。
“哦?”就在此时,曹昀居然出现在刘煜的背后,“带了武器吗,看你的样子,你是最近跟在萧竹身边的那个吧,他也来了吗。”
刘煜立刻转身,手摸向火铳,手指搭上扳机,但曹昀又往后闪去,瞬间就消失在人堆里。
不对劲,这个家伙不对劲,他的身法和移动速度很不对劲,他像是完全不在乎周围的人群,别人也不在乎他的存在,就好像……他不属于这里?
思考,疯狂的思考,他记得自己的代号是书童,书童不像剑姬和盾卫,那是萧竹握在手上的武器,他作为萧竹的书童,是要为萧竹思考的人。头脑才是他的武器。
“不对啊,你应该没有战斗力,为什么他会放你一个人来跟踪我,难道这附近还有谁在盯着我,还是说……盯着宇文昌?”曹昀又一次来到刘煜身后,这次,曹昀一只手搭在刘煜的肩膀上,一只手抓住刘煜握住火铳的手,“你们不会真的要刺杀宇文昌吧?”
不知为何,刘煜下意识地点了下头,而后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摇头。
曹昀贱兮兮地笑道:“你们刺杀他干嘛,你们不会以为把他干掉战争就不会爆发了吧。”
“关你屁事。”又是下意识地,刘煜直接回答了曹昀的问题。
“你们就算干掉了宇文昌也没用啊,还记得这里叫什么吗,这里叫天北关,这里只是个关卡,宇文昌只是个守着关卡的,他背后的家伙才是可怕的,杀了他,北陆一样会打起来,要我说,你们要干掉的压根就不是宇文昌,而是乞伏樊和耶律钧天这些在背后的人。”
“这俩,为什么?”刘煜咽了一口唾沫,从刚才到现在,他似乎失去了自己思考的权力,任由曹昀发问。
曹昀笑道:“因为这俩能代表守旧派最顶层的两个大家族啊,没有这两个大家族,你以为就凭宇文昌能在天北关一直支撑到现在?”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刘煜疑惑道。
“因为你问我了啊。”
刘煜坏笑道:“什么意思,照你这么说,我就算问怎么样可以干掉你,你也会告诉我?”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曹昀笑道,“但是很可惜,这个能力的持续时间不够长,你没时间了。”
“你丫……”
刘煜刚想说出口,但就在此时,周围的空间变得极度扭曲,当一切稳定下来,刘煜才发现,自己还在原地,从未动过,人群熙熙攘攘,而他就站在那里,甚至是保持着奔跑的动作。
“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刘煜看着周围的人群,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灵魂审问。我的能力之一。”曹昀又一次出现在刘煜身后。
“之一?”
曹昀说道:“是啊,一个很简单的能力,刚才我问的是你的灵魂,我把你的灵魂抓出了身体,直接对你的灵魂发问,灵魂是不会撒谎的,至于现在,我想要完整的你的答案,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或者说,你跟着我,是想干什么?”
说话间,曹昀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狠辣,直勾勾地盯着刘煜,似乎要用目光击穿他。
“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刘煜突然贱兮兮地说道,“我们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所以让我来跟着你,看看你在这里做什么。”
“只是跟着我,为什么要带着火铳?”曹昀说着,抓住了刘煜摸向火铳的手。
“这只是我的防身武器而已,这里可是北陆,我怎么知道会不会跳出个人把我当奴隶卖了。”
曹昀笑着,将刘煜的火铳一把抢过:“是吗,那我送你个礼物。”
说着,曹昀把火铳的弹夹卸下来,将里面的子弹全部甩出后,又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锥形子弹,推进弹夹内。
“这玩意能封住北陆人的血脉之力,只要被这玩意击中,他们就不能使用血脉里的力量。”曹昀说着,将火铳塞回刘煜手里。
曹昀拍了拍刘煜的肩膀,说道:“乞伏樊和耶律钧天也在天北关内,用这个可以杀死他们,就算是乞伏樊的无敌金身也拦不住这玩意,你可以试试。”
“呵呵,你有那么好心?”刘煜笑着把弹夹里的子弹推出来,收在里衣的口袋里,而后又取出几枚钢珠,塞进弹夹推了回去。
“我们可都是南陆人啊,都是大乾嘉瑞帝的臣子,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你不能一直用看坏人的目光看我啊,个人偏见害死人啊。”
“那你为什么要杀太子妃麾下的人,那也算半个我们的人。”刘煜说着,抬起火铳,对准曹昀。
二人的体型在这里都属不起眼的类型,而且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各种表演吸引着,一时间竟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异样。
曹昀解释道:“我真没想杀她们,那次刚好宇文昌安排我参观树人驻地,我刚好展示了一下我的影兵器,谁知道他们就在我的搜索范围内,我只好去逮她们了,要是我哪天不这么干,我就得不到宇文昌的信任,那我们的计划可就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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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谎!”“信不信随你。”“你!”
“反正我没必要撒谎,但我总不能只说你想听的吧,更何况我也不知道你想听什么,你要是想杀我也不过就是扣动扳机的事儿。”
刘煜笑道:“那就交出我要的情报,把你到达这里之后得到的所有情报都交出来,证明你的忠诚。”
“我已经把我的情报交给你们了,”曹昀说道,“我不是已经给了你一张地图了吗,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我知道太子殿下对影兵器感兴趣,所以我特意把整个天北关犁了一遍,就为了这张图,原本是打算回南陆再献出来的,没想到你们来了,我就提前放给你们,本来以为你们只是想搞点影兵器,没想到你们的目标居然是宇文昌。”
刘煜正想说什么,曹昀又说道:“行了,别废话了,宇文昌的表演开始了,看表演吧。”
说罢,刘煜下意识扭头,宇文昌确实出现了,人群的正中央为宇文昌围出一个巨大的圈子,与宇文昌一同出现的还有四位身着轻薄纱衣的舞女。
曹昀又说道:“不管有什么事,咱们先看表演吧,这可是很难才能见到的。”
说罢,曹昀朝着人群深处走去。
“别走!”刘煜没忘记自己的任务,追向曹昀。
此时,城墙上,拓跋愚拉满弓弦,弦上箭矢中间还绑着一块布包,布包尾端连着引信。这是萧竹特制的箭矢,那块布包的是土炸药,只要在射出的同时点燃引信,就能让炸药在射中宇文昌的同时炸开。
阿茹抱住拓跋愚,说道:“一会儿我就要发动能力了,一会儿就靠你带我过去了。”
“嗯!”拓跋愚点头附和。
人群之中,萧竹带着拓跋月走到尽可能靠近前方的位置,萧竹的羊皮大袄下隐约可以看到一把刀和形状,而拓跋月的两袖之中藏着她的双刀,手已经握上刀柄。就在竹、月二人对面的位置,拓跋翰和阿莫两人也处在蓄势待发的姿态,阿莫的手中藏着一把短刀,而拓跋翰的口中已是念念有词。
鼓声响起,而后还有一些悠扬欢快的笛声,城中四处都有人在吹响竹笛,似乎整个天北关都在为宇文昌的舞蹈伴奏。
再看宇文昌的舞蹈,穿着一身银甲的宇文昌在场中尽情舞动自己的身体,他的舞蹈尽显疯狂之美、野蛮之美、力量之美、自然之美!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狂野,这是野蛮与力量,每一个动作之间的衔接却又如此柔和,这是疯狂与自然。
而为宇文昌伴舞的四位女孩,则是疯狂地展示着属于她们的美,那是属于女性的美:妩媚、妖娆。举手投足间尽显独属于女性的美。
台下,萧竹笑着对拓跋月小声说道:“你们北陆人的舞蹈真有意思,那么大的动作,我可从未见过。”
“怎么,和你们南陆的舞蹈区别很大吗?”拓跋月饶有兴致地问道。
“那区别是相当的大啊,”萧竹半开玩笑道,“南陆的舞蹈都很简单,无非就是扭扭腰再走两步而已,可没那么大动作,哎呀,回到南陆就看不到这种了,话说你……会不会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