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衙役立刻领会,转身去了。不过一盏茶功夫,关衙役又赶了过来,愤愤道:“那两个纵火的被刑院放了,是董县丞出手干涉,说二人纵火不成,不好定罪。只罚没了五两银子,叫他们重做了饼铺招牌。”
武松淡淡道:“有人问过你话吗?”
“没有。手下兄弟都叮嘱过了,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凑巧遇上。”关衙役道。
武松道:“不必,你现在去放出风来,就说是我叫你们盯紧的。”
关衙役愣了一下,董县丞不会平白无故为张大户遮掩,显然已被买通了,这才轻描淡写结案。武松这时候放话,那就是要和董县丞过不去了。
关衙役有心提醒,转念一想,武松是何等样人,岂会做无用之事?于是满口应下。
时迁在旁听清了来龙去脉,问道:“要不……我去董县丞家放把火?”
武松失笑道:“兄弟,这事与董县丞干系不大。”
时迁道:“听武大爷说过,还是张大户作祟,对付他们这般——”
“怎地?又要用绿林手段?”武松打断时迁道,“不到万不得已时,那些杀人放火的勾当还是免了吧。用惯了就甩不掉了,伤人害己。”
时迁笑道:“哥哥说的是,一刀下去固然痛快,逃命的滋味也不好受。”
“咱们光明正大做事,那个董县丞,我并不在意。”武松道。
在一县之中,县丞的官职仅低于知县一人,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但据武松所知,县丞能行使的权力与知县颇多重复,因此,这也是被打压最厉害的职位。论起实权,甚至比不上县尉与主簿。
武松知道,董县丞因为位置尴尬,平日极少管事,但与清河县士绅交往亲密,是一个专心逐利的官员。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无可厚非,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贪赃枉法是会生出业报的。还有张大户,家中有几辈子用不完的金银,还为了蝇头小利欺凌孤寡,他的业报要比董县丞深重十倍百倍。
武松在家中闲了一下午,写字读书,舞枪弄棒,待心慈在厨间忙活开,他才丢下一句“我与人有约”,便出了门。
晃悠到了县衙,武松先去寻着关衙役,得知他将先前吩咐的事都做好,出来时正遇着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