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首诗的意象太抽象了,作为诗人本人当然是能理解的。但读者全凭对文字的想象和审美来代入诗歌,我感觉这样不利于诗的传播。”
面对女生的否定,杨练一直抽着烟,等这根烟抽完,他才缓缓开口。
“我是觉得诗歌的意象或者是象征其实是在拓展它的边界,也是在拓展人类思维和感受的边界,这会大大提升我们在艺术欣赏时的审美空间。
如果像你所说的,一味的为了迁就读者而做一些简单的处理,我觉得那样反而对诗歌的发展是不利的。
我们写新诗,不仅是要传达一种新的创作理念,更是一种新的价值观念的确定。
我们不再要过去的那种假大空的东西,要把人作为人来书写和歌颂。
人不应该是像一颗草那样等待救赎,也不应该像螺丝钉那样受历史的驱使。
诗歌就是诗歌,与过去相比,我们更追求它本身的意义和它能带给读者的美感,而不是附加在外面的那层东西。
诗要像诗,要有诗意!”
杨练的语气并不激昂,但却轻易的征服了女生的胜负欲,她看着杨练的眼神不自觉间带上了几分崇拜和仰视。
这个时候她旁边的羊角辫女生说道:“诶,今天出的《燕京文艺》你们看了没有?”
羊角辫女生突然提到《燕京文艺》,话题拐的不可谓不远,但杨练还是回道:“没看,怎么了?”
“没什么。许灵均在上面新发表了一部,我就是想听听你对这部的看法。”
杨练摇了摇头,没看过的东西,他自然不方便发表意见。
羊角辫女生的话倒是让胡何平有了参与聊天的机会,“是那部《小鞋子》吗?”
“对,你看了?”羊角辫女生问他。
“没看完,才看一半。”胡何平如实回道。
“你觉得怎么样?”
面对女生的问题,胡何平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还没看完,所以我没办法给出最终评价,只能说说我看到目前为止的感受。”
他给了个前提,见大家都没说话,就这样看着他,就又继续说下去。
“从文字的角度来说,我觉得许灵均在这部里的表现比《牧马人》有了一些进步,在他的笔下,穷困潦倒的乡土生活似乎也多了几分诗意。
而且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笔触所塑造的那种积极、温暖的氛围,上一次我对乡土文学的内容如此有感触还是读沈丛文的作品。
许灵均的故事吧,虽然大家都说《牧马人》是伤痕文学,但我有些不认同。
他的个人风格非常鲜明,这次的《小鞋子》跟《牧马人》在某些方面有异曲同工之妙。
它们都有一种身处困境,却依然能够积极向上的不服输的劲头,让人很受鼓舞,读完总感觉到一股力量!”
胡何平说完话,有些不自信的看着大家,“这都是我个人的浅见,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欢迎大家批评指正。”
羊角辫女生不客气的问道:“那你觉不觉得他的东西有股说教和伪善的味道?”
她这句话问出口,胡何平的脸色有些诧异。
这女生难道是跟许灵均有什么过节?上来就扣了这么一大顶帽子。
正在胡何平犹豫的时候,一旁的女生拉了拉羊角辫女生。
“剑英,你注意点。”
“没关系,讨论而已嘛!”
查剑英看向胡何平,追问道:“你有这种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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