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赈灾之事你主便不要操心了!此事自有我大周将士来做,你主呆在宫中便是!”
那白高内官正要说话,
徐明骅摆手道:“你主所求的药材,我等自会酌情支援。”
曹晨又凑到徐明骅耳边说了几句。
徐明骅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迟疑了片刻后,点了点头道:“也好!”
随即朗声道:“徐载靖何在?”
队尾的徐载靖一愣,赶忙出列拱手道:“卑职在!”
“去拓西侯大营,将此信传到!”
“卑职领命!”
拱手说完,徐载靖便朝前走去,准备去拿信。
从队尾到两位大将跟前有二十多步路,两侧坐着大周众将看向他的眼神中皆满是喜欢。
来到父亲近前,徐载靖正要伸手。
曹晨道:“五郎,朝北还是朝东,从哪边走你可知道?”
徐载靖一愣,拱手道:“我打算往南,渡黄河,过西平府直入拓西侯大营!”
此话一出,
坐在周围的大周众位将军们,纷纷笑了起来。
“五郎,西平府此时还未归降,城外不知道有多少斥候游骑呢!”
坐在下首首位的英国公长子张方颜道。
徐载靖侧身一礼道:
“有多少都不耽误我过去。”
一听此话,曹晨将信递给徐载靖,笑道:“哈哈哈!好小子!去吧!”
看着白高内官和徐载靖一同转身离去,
曹晨同一旁的徐明骅道:
“我和五郎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敢领兵正面冲击敌阵了!”
“但是你这小儿子,带九个人就敢进敌国的都城,还入了人家的皇宫把信给带出来!”
“真是后生可畏啊!”
徐明骅眼中满是笑意,但还是摇头道:“他在京中可是惹了不少事!不是个让人省心的!”
曹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也有了笑意:“啧啧啧~此言不错!你这小儿子,长得这般俊秀,是惹了不少事儿!”
徐明骅转头看着曹晨,他怎么觉得两人口中说的‘事’,意思有些不一样呢!
兴庆府南三十里
“哈!”
“驾!”
数名骑军正在官道上策马狂奔,
马蹄翻腾卷起了一路的烟尘。
为首的是一匹神俊的黑马。
黑马上的大周骑军擎着一杆长槊,
长槊之上,一面大周的旗子正在迎风招展。
看到前方的驿站,
骑军没有减速,
直接狂奔而过。
驿站的房屋已经歪斜,院子里听到动静的驿卒赶朝外走去。
然后,这驿卒看着烟尘中飘着的大周旗帜,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离开兴庆府一个时辰后。
徐载靖等一行人来到了黄河岸边。
除了小骊驹,其余马儿都喘的厉害。
而在最前方骑士的已经变成了的拽厥忠定。
宽大的浮桥前,
拽厥忠定勒马后亮出了兴庆府的令牌,指着身后的徐载靖一行人用白高话叽里咕噜吼了一番。
随后,
徐载靖等人便直接骑马过桥。
桥边,
守桥的士卒目瞪口呆的看着徐载靖擎着的大周旗帜,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徐载靖等人过了黄河,靠近灵州的时候便听到远远传来‘大周万胜’的吼声。
那是拓西侯麾下的将士们在借着北方大胜振声高呼,先声夺人。
正在这时,
有几个白高内官打扮的骑士,正在一队骑军的保护下,朝徐载靖等人奔来。
徐载靖勒停小骊驹,将长槊放回身后固定好,然后抽出了一旁弓囊中的强弓。
看到徐载靖一行人大周斥候的打扮,
这帮白高内官赶忙勒马,
待看清徐载靖的模样后,
更是有白高内官指着徐载靖,面上满是恐惧的用白高话急速的说着什么。
片刻后,
有一名白高骑军张开双臂朝徐载靖这边跑来。
拽厥忠定赶忙上前交谈。
不一会儿,拽厥忠定来到徐载靖身前道:“五郎,灵州守将已经决定归降!正在等待大周砲击结束。”
徐载靖颔首道:“那便不绕了,让他带路,咱们直接从城中穿过去!”
灵州城外,
大军阵前,
拓西侯四子曹昭和英国公二子张方顺,看清了擎着大周旗帜来到阵前的大周骑军的模样。
曹、张二人对视了一眼,曹昭奋力喊道:“你这小子,你怎么又从敌军后边出现啊?”
徐载靖笑着举了举手中的长槊。
随后便解了兵器,领着身后的灵州白高将领入了中军后。
曹老将军同样坐在交椅上,接过亲兵递过来的信后,他飞速的看了几眼。
随后老将军朝着白高将领道:
“你想说什么我知道!”
“本侯用我这颗脑袋给你保证,你麾下的士卒归顺有功,彼此恩怨一笔勾销,以后尔等便是我大周子民!”
“有敢屠戮者,人神共诛!”
“当然,不想当我大周子民者,不在此列。”
曹老将军一边折好信纸,一边道:“将此军令传下去!”
徐载靖身后,被剥的更干净的只剩里衣的拽厥忠定,语气郑重的翻译着。
“我等信得过老将军!”
那白高将领躬身用大周话说道。
拽厥忠定一时讪讪。
老将军又下了几个军令,
第一个便是给汴京送去金牌急报,剩下的便是稳妥进城,防止诈降的布置。
一切没有妥当前,老将军自然是不会进城的。
其余人已经离开了老将军身旁,只留了徐载靖。
“徐家小子,兴庆府地动是昨晚?”
徐载靖:“是的,曹爷爷!”
老将军疑惑道:“昨晚地动,今日就降了!白高伪帝的想法转换的倒是够快!而且居然没来灵州继续苟延残喘”
徐载靖拱手道:“曹爷爷,他们早降晚降,都是要降的!区别就是大周将士少些死伤,他们还能有些尊贵体面。”
曹老将军看着灵州城,颇有感触的说道:“他们能想明白,难能可贵啊!”
随后,曹老将军转头看向了徐载靖。
“你小子可要继续留在军中?”
感受着颇有压力的目光,
徐载靖躬身拱手道:“回曹爷爷,小子回汴京!”
曹老将军:“真是浪费!”
徐载靖躬身愈深。
老将军深吸了口气道:
“你小子回汴京前,有空也去找其他几家的后辈耍耍。”
“顺带同他们学学统领骑军的本事!一个侯爵幼子,来了前线去当个斥候什长,真是!”
徐载靖低着头,有些闷闷的说道:“曹爷爷,我来前线才多久”
“哼!”
晚上,
拓西侯大军以南
星空下,
路边驿站,
频率极快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上了年纪经验丰富的驿卒赶忙拎着水囊打着灯笼来到屋外喊道:“快!备马!多半是金牌急报!”
听到老驿卒的喊声,驿站中的卒子赶忙牵着一匹壮士的马儿来到院子里。
如今大周河湟开边多年,前线的驿站中传递军情的好马逐渐多了起来。
“快!备马!金牌急报!白高国降了!”
嗓子有些沙哑,但是精神极为亢奋的骑士一边翻身下马,一边亮出手中令牌喊道。
老驿卒将手中的水囊递过去:“把你的水囊给.什么????”
下马的骑士速度飞快的上了新马,接过水囊后挂在鞍鞯上,将摘下的空瘪水囊扔给老驿卒,大声道:“白高国,降了!”
“驾!哈!”
说完,骑士再次鞭马离去。
马蹄声逐渐远处,
驿站中两位愣了一下后,
有人大喊着朝着一旁的屋子跑去:“白高国降了!”
很快就有驿卒从屋子里跑出来确认。
众驿卒高兴的说着话,
过了有一会儿,
马蹄声传来,
又一匹奋力奔跑的马儿停在了驿站院子里。
出来的众人赶忙不碍事的站到一侧,有人递上水囊大声问道:“兄台,白高降了?”
那骑士点头不跌,
拔开水囊塞子喝了一口漱了漱嘴吐出一口脏水,然后道:“降了!我要去西边给王大人传信!”
说完喝了一口水后,这骑士又道:“前面的是去汴京,我这要好马都要不到!”
说着,这骑士换了马也鞭马离去。
第二天一早,
老将军带着徐载靖入了灵州城,检视了一番灵州城中白高军队解除兵甲的情况。
然后带着万余西军精锐骑军出西门过黄河。
此时黄河之上,浮桥已经变成了三座。
中午时分,
曹老将军抵达兴庆府外,勇毅侯大营。
此时,
灵州七百里外,
庆州,
州城之外的驿站,
身上满是尘土的,腰腿有些发软的骑士扶着驿卒的肩膀上了马。
“白高降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骑士一边接水囊和肉馒头一边说道:“就在昨日!”
说完,骑士用用力磕着马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