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外的山上,看到如此动静的白高国斥候赶忙抖落身上的寒霜,
一阵阵尖啸的鸣镝声传递之后,示警之声传到了白高国使节所在的军寨中。
随后,整个白高国前沿的军事注意力都被要塞内的大周军队异动所吸引。
在要塞东北方向的大周境内,
一座视野广阔的山上有三名骑士驻立,看着远处如同火蟒一般的大周劲卒行军队列,一人用大周官话道:
“那卜周天欢就在车队中,昨日入了那军寨。如此,我大周出兵佯动,已算履约,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喝!”
另外两名骑士没说话,而是轻拉马缰朝着山腰处的部曲走去。
严阵以待的白高国军寨内,
随着大周国劲卒前出,军寨火速的派了两伍士卒,将使节车队送出了军寨。
昨日还是白高皇族子弟,骑在马上的李家兄弟二人,此时已经被绑住上半身,用绳子系在马车后,脚步踉跄的跟着。
和他们一样的待遇的还有白高国李家的铁杆死忠米母、咩迷、连奴等家族的将领。
毕竟能够出使外邦,护卫在白高国李家亲王身边的怎么会不是死忠。
腰出问题的米母拓夏站不住,只能坐在地上被拖着走,没走多远,屁股下的衣服就已经被磨烂了。
其他几受伤的样子也不好,有的在单腿蹦,有的则是直接认命的被拖着走。
看着米母拓夏屁股下的血迹,一旁的李家兄弟对视了一眼后,一人低下了头,用嘴咬住米母拓夏的绳子抬了高度后,另一个人钻到绳子下,用肩膀将绳子拉高米母的屁股,如此被磨的就是米母的脚后跟。
走了没多远,就被累的肩头见血,气喘吁吁。
“换我。”
李魑魅道,
李饕餮摇了摇头:
“我还能坚持会儿。”
一旁,边走边咳血的索杉道:
“别费劲了,梁乙仁敢如此虐待我们,只能说明兴庆府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咳咳”
一蹦一跳的连奴白离和脊背剧痛的咩迷楚生都不是什么糊涂人,听到此话,心中震动之下,皆是踉跄的摔倒在了地上,想要站起来却是无能为力了。
“怎,他们还能”
不知谁说了半句话后就闭了嘴。
“饕餮,放我下来,索杉说的对,你们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我是活不到回家了,就是不知道家里人如何了.”
天色放亮的时候,
车队已经走了几十里路,
能跟着车队走的已经没几个人了。
这时已经换成了李魑魅扛拉着米母的绳子。
忽的,
车队后面有一阵马蹄声响起,米母拓夏闭着眼睛虚弱的低声道:“二百骑上下,速度很快,该警戒了。”
车队中也有人朝后看去,
过了几十个呼吸后,
身后的骑兵追了上来。
非是二百骑,而是一人三马的一百精悍骑兵。
一刻钟后,看着被人护卫着远去的梁乙仁,耶律隼吐了口吐沫后将刀入鞘。
耶律鹰则是找到了半死不活的卜周天欢,割了脑袋放进腰边的皮袋里。
随后,耶律鹰拿着沾满鲜血的战刀来到了李家兄弟身前。
“耶律兄,好久不见。”
耶律鹰把他身上的绳子给砍断后道:“这也算全了我们在汴京的缘分。”
看着剩下的几个半死不活的白高国将领,耶律鹰继续道:“别回兴庆府了,梁太后出宫被刺杀,梁家认为是你们几个家族密谋做的。所以,你们家里,已经被杀的鸡犬不留。”
看着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众人,耶律鹰挥舞了一下战刀。
北辽国众人迅速的收拾了不走运战死的袍泽尸体,骑上了马儿后快速的离开了此地。
“别跟着我们!”
耶律隼盯着他们说了一句。
随着北辽人离开了此地,
李家兄弟一边给侍从、袍泽松绑一边用白高国话和众人飞速的说着话。
因为刚才众人被绑着,遇到耶律的人的袭击,他们没有被视作最大威胁,相比跟来护送的军寨士卒,他们反而活的多些。
“梁家把持朝政这么多年”
“两位皇后都是梁家人”
“是不是北辽国的离间计”
“如若我等没被当成猪狗这般虐待,我是不会信的”
“如此这般,只能去投了大周!”
“不,我不走,我要回兴庆府!”
“梁乙仁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家人还在,我也不去大周”
很快,幸存的人分成了两派,不相信的或是有留恋的在原地等待。
李家兄弟和连奴白离、米母拓夏、咩迷楚生等五人还有几个侍从则是选择离开此处。
决定既下,李家兄弟迅速的收罗了无主的马匹和水囊草料后,扶着伤号上了马,便飞奔而走。
来到能俯视刚才战场的隐蔽处,
李魑魅被米母拓夏命令一人双马留后观察,
然后众人没有朝南,而是朝东而逃去。
半个时辰后,一人双马的李魑魅循着记号赶上了正在隐秘处休憩的几人。
接过侍从手里的水囊灌了口水后道:“没走的,全被杀了,被白高国骑兵杀了。”
听到此消息,所有人面露悲恸,如此说来,北辽人说的是事实了。
“走吧,去大周。”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后纷纷上了马,几个受伤无法御马的则是直接被绑到了马背上。
到了下午的时候,几人已经靠近了两国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