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这些话后,李仲德就已经迈上了台阶,走到了女皇的面前,离她就只有几步之遥,他是迄今为止,离女皇之位最近的那一个人。
看着胆大包天的李仲德,女皇不怒反喜,身居皇位太久了,她都已经快要忘记与人同等交流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了,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唐笑瑶想要扶着女皇的手,然而只是女皇的一个眼神就令她后怕,大河的天子,难道还需要人外来扶持?大河的天下,更是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不容任何人触碰。如果不是唐笑瑶这一举动,李仲德都没发现她的存在,他的眼中只有女皇与皇位,哪里还能注意到旁边站了一个唐笑瑶,她居然比李仲德的位置还要接近!李仲德虽然有些惊讶于为何会在此处,但是也无关紧要了,眼下还有比天还更重大的事情等着他来处理。
女皇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李仲德的身边,她说:孤的皇位就在这,你想要的话,就尽管来拿就是了。
李仲德说:我要的不是你的皇位,我要的是大河的天下,我们李氏王朝的江山。
“有什么区别吗?孤的皇位,孤的江山、孤的天下。”
女皇突然厉声道:大河的上上下下,大河的一切都是孤的,你想要,我给的起,可就凭你接得住吗?
李仲德说:接不接得住就不是由你说了算的,我会用我自己的能力来证明的!
“那你就先证明给孤看看,你是怎么从孤的手上夺取大河江山,如何从我手上夺取一切的。”
“眼下这一切还不够吗?南河是我帮你平定的,满朝文武有几人不是愿意追随我的,整座停水城,有一半都是我的,母皇你老了,老了就得乖乖认命,人不服老不行,因为这是天注定的,我们名义上虽贵为天子,实则依旧还是血肉之躯、普普通通的凡人。在你生病的这一段时间内,整个中原大陆已经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已经跟不上时代了,该是时候放手了,将停水城的另一半给我,我会在你的停水苑为你建造一个更大的廊亭,为你颐养天年。”
女皇不屑地耻笑道:你就这么一点本领吗,还不如你那个窝囊的父皇呢?当初他好歹也能明辨是非,知道只有将天下交孤我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看看你,而你的眼光,太狭窄了,只会局限于这一座小小的停水城里,你还想引领这个时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眼看两人争吵地如火如荼,然而底下的臣子们却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发声的,最终他们的目光都看向那个人,张柬之,他是唯一一个能站出来、同时也敢站出来与女皇正面争锋相对的人,而且很幸运的是不管他再如何惹得女皇发怒,顶多也只是被贬到外地去,然而过不了多久女皇又会把他这个人给叫回来了,如此反反复复,让所有的一众臣子都认为他才是最有实力、也最不怕死、更不会死,那个敢于与女皇正面说话的人。张柬之他终于站了出来,他说道:陛下,汉王殿下,老夫有一个意见,不如就遵循祖制,发起天下共举,让整个大河所有人民,在陛下与汉王之间做出选择,这样你们看如何?
祖制天下共举?在人类真正有历史记载之初,那时候没有皇帝一位之说,而是由全天下人共同推举出一位天下共主,由他来引领着天下人走向未知的远方。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口的数量越来越多,这一想法压根儿就很难实现,而且更有他自身的局限性,人民认知的盲目性,大河追求以武立国、文治安邦,等等之类的原因,这一祖制就已经被人逐渐遗忘在历史的长河,极少有人提起,不过越是在特殊的时刻就越需要特殊的手段,当群臣思考片刻后,一致都觉得此法可以一试。
听着后面的声音,李仲德悄悄地嘴角翘起,这种方法对他来说依旧是有机利的,然而唐笑瑶虽然没有看见女皇的正脸,但是相处久了就知道此时的她不怒自威,一股威严从她的身上散发开来,即使在她身后几米远也能够感受她浑身蓬勃欲出的气息。就在整个朝堂陷入一番争吵声中的时候,女皇怒斥道:统统给孤闭嘴!
满堂俱静,即使她老了,病了,她的威严依旧还在,只不过这一切在李仲德的眼里只不过都是她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大局已定,她最后的下场注定是无法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