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笑道：我老姐可真会来事。姐呀你就放了大姐吧。再说姐呀你说的那些我还没听完呢，我更爱听。祝莲笑得哏哏道：又出来一个。明玉你等哪天下雨，咱再叫大姐说故事。小娟笑道琼芳你叫船等下吗？琼芳道头两天就说啦。又问明玉你是和妈去苏州，还是和我们去北京。

明玉笑道：我风惯玩惯不回家，和姐姐们学习世道。那这样把冬丽马给你骑下。小娟笑得哏哏的安排。沈秀姑带着邹明霞、时敏芳、周巧云、陈小兰、沈玉菊、明玉妈还有赛荣以及温慧兰。小穗没走，她是史克印妻子，她和史克印一道托着莱阳经济。

方振凯是明玉爸，方明选十九岁，是明玉哥。还有杜兴海蒋圆蒋正。

祝莲是这样算的，从莱西去德州、微山是相差无几，如德州上船不如微山上船。咱们从中去滕县、济宁。这样也走山东一个圈度，可说遍地观花地阅了三分之二。基本山东、直隶都已然叫祝莲殷萍趟过，不知磨掉多少鞋底。

小凤和妍玲写好两封信叫小娟看完，交给秀姑，至苏州交给迎春。

船顺水下放，招手两分离，这时只见船坞顶脊，白鸽数十只飞上晴空，哨声清脆，把这天空划成弧形银线，闪出条条的光芒，向南飞去。

小娟笑向祝莲道：这一群可真给这条运河点缀得风韵多彩，也丰富着每人的精气神。这是谁想的主意？冬锦笑道，是蒋老五的儿子蒋富有和他媳妇包二佳养的。提起这个事她咯咯的笑个难言难语，边走边说进得官邸。

小娟问冬锦包二佳怎的了。冬锦道：我听全凤大姐说事情经过，即是这么回事。提起是方喝茶是方咯咯笑，想这滋味迤逦。

冬锦笑道：这大客船也是入冬最后收尾的一天，也是准备修整彩画重油。事情是前年的十月二十二日，船即是这天过午靠的岸，太阳还欠两丈就下沉。蒋富有和两个伙计守船，富有爱哼哼小曲。他坐在舵旁双眼紧锁，有着深情琢思。他很有韵味的唱，他唱的是：

我命苦你也不甜，呻哑啊咿哑啊。你抽着西山金鸡尾呀，我扯着东山金鸡头噢。

咿呀咿呀咿呀。你摇我也摇，你摆我也摆，别忘掉把话暖。咿咿咿呀，咿哑咿，别丢掉把话暖。我今隆冬十七整，妹妹也超不过十六春。你别把嘴撇咦。你要说不对咦。你要说不对，定和我同年又同庚。咿咿咿呀咿呀呀。再说不对，你拧你拧，你拧我嘴，我嘴咿呀咿呀。

跟着一个手指戳在太阳穴上，富有没睁眼，他想是鲁金山，合着双眼只说别闹别闹别闹。一个嘴巴子啪的一声，富有赶紧用手揉嘴巴，也睁开眼。可那边嘴巴子又啪的一下，跟着有人问，你小扒房贼！你是什么时候把我银鸽偷来的？快说快说！不说实话走问你主子去！

富有道：姑奶奶可真狠，不问清白就打，我冤枉不冤柱。来人是姑奶奶包二佳，小街子谁不知铁面无私二号包拯？银鸽在你船楼上，你还不承认，那是谁偷来的？我的鸽子没我的话它不飞，不是你偷是怎的？富有只瞪着眼听，耳朵被二佳一提，你来看。上得弦梯转到后方栏杆，用手一指，去上棚顶给我捧下来，快把我的俩银鸽儿给捧下来。

富有一看真的在，哇下哭起。姑奶奶你千万别错怪，这船过午才靠岸，我两个月没下船！您问鲁金山！二佳道：我没工夫问山神问路神的。快去上顶给我捧下再说真话。富有没办法就得照办。上棚顶得把梯子顺好，上有顶洞活盖，二佳急性子，你别蹭放快点……

富有小心翼翼，将一对银鸽收拢在手，下得梯弦。跪在舵栏板踏上。姑奶叨你听我说，可千万别找我主子，我不会偷人家的。

二佳气道：你说不是，明明在你船上。你不承认好，你把偷鸽子人交出来，我就服输。放你三天你交不出人来，别怪我二号包拯不赏你脸，你看我摁你。说完头没回下得梯弦走去无影。

富有这时越想越难受，可是二佳走开，比没走更加刺心。她不走还能央告央告说说透心话，还可证明自己是好中好的男子汉。地这一走，明摆事情都推我身上。她叫我三天交出偷鸽子人，妈呀，我去哪里给你寻去？我不去寻定得摁烂我。这还不说。主子听二佳把我扒，这一说那么一拽打完，我三分像不了人，七分准成鬼。我姐姐知道打掉我的腿，我妈知道准折断我的嘴，我的爸爸蒋五心还软些，可脾气上来，我也是躲不开这顿棍子捶。

想至此他哭弯了腰，头也砸透楼舵板，咕咚咕咚连声响，惊动底舵睡觉的鲁金山。睁开眼朦胧看，痴呆的想这是谁这么不得理？真要砸坏船板我可受不起。我三个赵鲁蒋，我们是甲板桃园三结义，我倒看看谁这么大胆！一方想，急急出得底舱，上得楼弦。诶呀贤弟是你闹妖！这是如何是好？

贤弟呀你听我叙心肺，我不知是真还是假，可我心甜的是，正在牡丹亭下饱睡一场，谁知是你变个红娘大敲舱！哎呀我的爹妈娘！我也捧你这一场，把惊梦咱俩并蒂莲演个全。他一方说一方用双手扶住富有，贤弟呀你这铁头别砸坏船甲板！你也知道该领什么罪。我替你分担，只是三分鼎，折腾一生长江变红水，过了崇明把水改，赐名叫黄海。又名叫水流千遭归大海，你再看那边是孙权旧址甘露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