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养成精萃液,烈火浇油怎减低。
这丫头处处能成,来春种地,叫傻子去地里把每块地的土包一包来,看看土色尝尝滋味,说这地种高粱,那地种谷子,那地种麦子。那块种玉米,那块种绿豆,那块种黄金坠,那块喜欢黍子……
这么一来,秋收大围满小囤溜。次地打高杆,把那哥四个馋得顺嘴流涎。老牛残马疙瘩套,盖上大瓦轿。四位嫂子一个劲叫,四个男的是一个劲跳,可是五脏用不上劲。没法子都来央告老弟妹。傻子媳妇当了家,五谷丰登把日搭。人畜平安永无患,日进斗金笑嘎嘎。这段人生引过,值得人心注意。总要憨厚做正人君子,光明磊落,不愁一生吃穿住。
小妹没断双目瞄这位书生,此时他给小妹深深作揖。表姐在上,小弟这里有礼。他一一挨着问下去,直至妍玲面前作揖,而后立在中央说:众位姐姐亲临,小弟失了迎接,罪有该领,请姐姐赏赐。小妹翠云心中早知是张宏祥。虽未见过面,也有大致印象。
小主,
翠云笑道:我们也来的仓促,未得通禀,互相免了吧。妍玲笑道:快躲开,别在这里挡眼,再说这即不能怪你,来即不厌,应有礼在先。这都怪咱爸爸行事不周。那我们突然进来,我们是想这里无他人,门房也不传达,那我们更没做何准备的。我看要罚就罚咱爸爸。来,偶然突遇我重新说一下。弟弟你快重新见礼。这是六姐这是七姐这是九姐,那我三个……哎哟你都叫大姐。她指鸿燕小英和自己。妍玲从此揭开蒸锅,叫热气蒸个通顺。
这位书生又一一深深行礼。妍玲道:你还那边坐去,没你的事。爸爸你说你应该怎受罚吧。总是哈哈哈,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总是不能办好整体的圆满事。道台笑道:你说怎罚,是吃是喝还是叫我写,是出文章是对联。
妍玲妈一脚蹬进来,后边还有奶妈。这位书生赶紧走上前深深一揖,而后又磕头。一方叫道:妈我刚刚进门,未及登堂请安。我这里给妈问安。又道婶娘我这里给您敬安。
妍玲妈道:一路风尘劳碌,快免礼哩!等休息好再多多磕头,也解多日不见的想念。我看这样,你们爷俩说说细话,我们都去后堂说话,也都取方便,好早些休息吧。
妍玲见台阶也就下马,都随着走入后堂。这样做姑娘的不好多齿下问。翠云和小凤早看出不对,可小妹心里是想看看妍玲怎摆弄,叫她自己说,我不问。
妍玲早就钻小妹心里去,心里说别着这头急,先猜测她俩拜了天地没,都互相不识得。怨的她梳姑娘髻,是等再寻人呢?
晚饭吃过,说笑至亥时都进入梦乡。妍玲来个金蝉脱壳。这个书房就在客厅后壁,这书房基本是妍玲住宿和读书地方。
出东月儿门是内宅,出西月儿门是三亩多地小小花园。这里姐妹们都玩过,有假山有上水石,有花坛有松竹梅,有爬架的蔷薇花,有葡萄。虽说地方不大,异卉百花齐全,可以解寸步忧闷。
这三间书房就在客厅身后,客厅西首有个卧室,有架穿衣镜就是与此相通的暗门。这是面北的半桩袖,有廊有楹有垂,下有栏杆。是三步高台阶,东首另有小又巧的玲珑门。这是历来的一所官邸,可供一家人居住读写书画。
海涵公务每天缠身,总住卫署。今天叫宏祥在此休息三天。妍玲已经刻苦学得一身软硬功夫,飞檐走壁岂能不会?这时轻巧进得书房,把个宏祥吓得惊恐万状。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见灯光大亮。茫然间料是妍玲,急促与她对脸,见其右手捂嘴连嗽三声,这样把脸盖一半左右,立时变化异端拨弄心绪。
再说昔日均未见过几位姐妹,也未听义母说有什么表姐妹,因此心绪忐忑不宁,再兼公事缠心,哪能一时入睡?即在朦胧中妍玲进来、这时只见她捂嘴咳嗽三声,这更是每日夜都未得断弦的忧虑。不由多加猜想,忙用右手捏鼻子,用劲擤三声。当然是小英的嘱托谨记心中。这不传人的秘密,那么妍玲怎知道?莫非她即是小英?怪哉,她怎来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