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心女意,总在分秒争夺光阴的利润。有的为私有的为公,有的公私兼求而成大名鼎鼎。这叫一阴一阳又明又暗。人之好求,奴婢妻妾环绕,炫目夺睛多彩。自耻知之,切切谓之是,而又言诚是自之急需也。人之所求各有格局。其论乎不一也。
胡大妈道:你小耗子进书房,咬什么字句?你头枕大坯的材料,还想吃天鹅肉?瞎乱挑拨什么,有心无胆的怕死鬼。
胡大爷笑道:我要搭刀,你是向前走一步还是后退一步,还是守寡呢?我所想就是这样,不去弄那汗马浴血功名。咱俩总在一个被窝,求这点功名足矣。茅屋土墙是我居,理由气死雕刻的。
胡大妈一方咯咯笑,因心里还惦记小英,这时进得东院屋地。正见小成子妈坐在锅台上。嘴叭唧烟嘴,有一些浊烟顺嘴出来,没秩序的四散飞跳,她两只眼盯着小英说呢,就真带回一吊钱?我就不信我就不信。
胡大妈冷静,深入层次的听一听动和静。只见此时这位小英没改头的大辫,气得柳眉立起杏眼睁圆。面色加白红少,她双脚丁字不动,两手掌在后背贴在两肋。这不是掐腰,这时的大辫在胸前颤动。她伸左手甩出辫子背在后背,神气得那么一笑,双睛看着婆婆道:您养他这些年,就这么几句话?我还是不明白。您可以从生时说到他现在是多大。我想一个人自落生不会自己长大。都是爹妈抚养起来的,而后从不懂而学懂,从不明白而后学个明白。都是从拙入巧学练出来的。方才您老人家说的,我不懂这家规矩。没粮没柴和我公爹要,我不明白里边含义。这时我更不明白,那么把这事重新再说一回。我大妈也听听,我也多学学。
婆婆这时挤咕挤咕双眼,习惯地编起双腿,把两只大脚收起来,把土锅台遮住半边。这是靠东屋门的锅台,也就尺地方宽窄。这只放个盆地方。
婆婆一听叫再说一回,立时大怒道:你昨天进门,今天就敢向我犟嘴?谁过门不把辫子收上去?你姑娘不姑娘媳妇不媳妇!
胡大妈一听,这小成子妈说得有道理。满对,是做婆婆规矩。当然做媳妇都从姑娘熬炼,既然娶过门就应改头换面。
这时只见这媳妇仍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慢言慢语道:你顺嘴出溜给我雷头风。这家是你的儿子是你生的。你叫我把那小子给你叫出来?你说这小子是什么样长相,我连个影子都没看见。你是什么时候交给我的?再说你随便翻找,为什么叫我给你叫出来?你把你儿子交给我手吗?你什么时候看那小子进我屋的?你说我姑娘不姑娘媳妇不媳妇,我自己不承认我是媳妇。你别把我当你儿媳看。你如果能依我,你去把昨天那轿子找来,还是一个鼓一个吹喇叭的一个敲锣的,你原封把我送回。你如果不这样做,我就这里住这里干活这里吃饭。我不管你叫婆母娘,我管你叫姨。
这婆婆一听这小嘴是嘎叭脆,一咕噜都搬出来,堵得自己一言难发,从锅台下来直奔西屋自己去找,而后出来和西院胡大妈道:大姐你没看见小成子?
胡大妈接道:昨晚我回去告诉你话,这洞房花烛夜,有姑姨是姑姨的事,亲身领进安排好一男一女。这只是同年纪轻,怕在头,必得把话说个通顺点个周全,然后从外面把门倒挂,再告诉里边新人千嘱万叮要把门插好。这样也不放心,小心主还有坐一夜的。我这样说是深宅大院。类似咱这些穷户更要小心。因是浅门浅院总要防备一些差错。昨天我和你千叮咛万嘱,你说叫我放心,我就安心实。
小成子妈一见小成子没个影子,小英早就两步坐在外屋门坎哭个不颂许颂。因为成瑞留下这些东西使自己难受起来。张成瑞为何坐炕沿不把我唤醒?这是另有用意,使这些东西买我嘴甜心受苦。叫我给他当三房五妾或作个丫环?越想越哭个鼻流,他冤我。这些东西他说他不知道,真真岂有此理!谁给东西会不知道?我还是傻!我还是傻!就应该不叫他走,不叫他走……
婆婆这时愣住道:你说这王八小子,刚长翅膀就出飞?跟着道:你别哭你别哭,是我不对不该挤你。可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