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多说几个,可实在想不出来。
“唔,你才两个。我随便一说,就八个。”申式南笑道:“看来,阿瓦得改名,不然真要成土鸡瓦狗了。不过,若真如此,瓦剌也将土崩瓦解。哈哈……”
“像个小孩一样。”紫蕺嗔道。
“对了,你上次来,干嘛匆匆忙忙?天将大变被你说准了,去年冬天果然来得早,连福州府都冬雪阵阵,冰雹连连。缅甸司西北,说不定也遭殃了。”申式南道。
紫蕺叹道:“这都不算什么!百年之后,大明各地不是天寒地冻,就是焦金烁石,椅席炙手,不是洪流滚滚,泽国连片,就是河落海干,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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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式南脸上大变,惊问:“果真?为何会如此?天界不是法力无边么,难道不能救万民于水火?还是说,这就是天意?”
“是天意。但不是哪个神仙有意所为。”紫蕺道。
“不是神仙所为?有何凭据?”申式南语气极为不善。
紫蕺知道他对神仙有误解,也不在意,二是耐心解释道:“这是天地轮回使然,非神力可撼。千百年后,或许人间人力可改此天运。”
申式南凡人一个,千百年后的事,他管不了。他只想尽力做好当前之事。
原本他以为天界神仙可改变人间穷困,那修仙又何妨。待得知几千年来,神仙依旧逍遥,人间依然苦中作乐,他便断了修仙之念,连天界也不想去。
紫蕺见他不信,便道:“我说的是真的。天地日月之力,神仙也无可奈何。你熟读经史,可从史上记述之事,与我在天界所见互为印证。殷商恒燠(yù),夏则暑杀人,冬则物华宝,亳都(今河南商丘)、殷都(今河南安阳),兕(犀牛)象遍野。”
“你道武王为何伐纣?”说到这里,紫蕺问了一句。
申式南不语。紫蕺又道:“历朝历代读书人以讹传讹,谣传帝辛冒犯女娲娘娘,娘娘降罪殷商,便助武王伐纣。实则是那时举国冰冻,就连如今武昌府一带的长江、汉水,全是冰封千里,北方夷狄牛羊冻死,只好到暖和一点的中原来抢吃的。可中原百姓也没吃的,只好造反了。”
“到了魏晋,中华大地再次冰封,北方胡人活不下去了,只好南下屠杀汉人,劫掠粮食,史称‘五胡乱华’。”紫蕺继续道:“是也不是?”
申式南点头,凝眉思索。
“第三次冰封大地,是赵宋时期。”紫蕺道:“那时,连杭州西湖都上冻结冰。陆游不是写了‘铁马冰河入梦来’吗?同样是因为北方天寒地冻,部族活不下去,这才把赵宋赶到了临安——浙江的那个临安,不是你的云南临安府。”
“你刚才说百年后,大明将天寒地冻,这是史书可能会记载的第四次冰封华夏?”申式南问。
紫蕺点点头。
“神仙也无能为力?”申式南又问。
紫蕺再次点头。
“那我们只能自己救自己了。”申式南道:“云南、交趾、暹罗,这些地方总不会也被冰雪封冻吧?”
自己目瞪口呆。自己本意是劝他别在这些穷乡僻壤的地方空耗时光,哪知事与愿违,反而坚定了他要克复交趾,甚至要征服暹罗的决心。
紫蕺甩甩头,又想:也不对,以这小子的德行,他不是征服,而是以德服人。当然,德包括武德。
“你是不是没抓住重点?”自己问:“我说的是,你家圣上将有难。”
“我能怎么办?难道学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我倒想把他弄来阿瓦,啊,不,还是八百大甸好。可是,我宣化军进不了京师啊。”申式南双掌一摊。
紫蕺撇撇嘴:“就你那全是忠君思想的小脑瓜,给你十个胆,你也做不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
“非也,非也。我忠的是大明,是中华,是中国,是华夏百姓。”申式南道:“不管谁为君上,谁为百姓谋,我便忠于谁。”
“意思是,朱祁镇那小子不合你意呗。”紫蕺笑道。
她是天界之人,说话自是毫无顾忌。也正因她是神仙,申式南也才会与她畅谈人间君王之事。
“你是没见过孟养司缅人与克钦人的凄惨,真的是伏尸百里,赤地千里。”申式南叹道。
“呵呵,我倒还真亲眼见过了。是你没见过吧?”紫蕺嘿嘿一笑。
申式南一拍脑门,他是真没见过,是听人说的,包括当初随王骥征讨麓川的将士。而以紫蕺的能力,她要是真想知道,真想去看,不过是几个云头的事。
“你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