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开始静静地翻烤四条鱼,罗喜财时不时偷看何银屏。此刻已是次日寅时,昨天傍晚两人干柴烈火,根本没来得及好好看。公馆午宴那次,出于礼貌,他也没仔细看过何银屏。
这一看,才发现何银屏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你以前的事,我不管。今后,只要你不沾花惹草,我就是你的女人。我的刀只会刺向敌人,保护家人。”何银屏柔声安慰道。她这是回答罗喜财先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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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喜财仔细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问:“你不怕我是个负心郎?”
“我看得出,你不但心细,对大人,对我,一片赤诚。你对女校学员也不错,不会是忘恩负义之人。所以,我认定你了。”何银屏道:“如果我看错了,那也只能认命。”
自那晚滴水不漏地安排中军帐值守之事,又贴心地给她准备热水、吃食、衣物和妆奁,这个男人就已经走进她心里。
“不过,如果你敢背叛大人……”何银屏似乎是漫不经心:“……哪怕是起过一个背叛大人的念头,我定叫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相信我,哪怕是动一个念头,你也是瞒不住我的。”
不知为何,罗喜财心头闪过一丝失落,又夹杂着心痛与嫉妒。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释然。他猜得到,眼前这个装狠卖横的女人,可能喜欢过她口里的大人。
他有过很多个女人,但从没一个能让他心痛的,哪怕是短短一瞬都没有过。但是,现在有了。也许她曾经喜欢过别人,但她现在喜欢的是自己。这不就够了吗?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离了云南诸司,离了申大人,我什么都不是。哪怕是给我封侯,给我正一品的特进荣禄大夫,那也就是一个皮囊,一个行尸走肉的昏官。只有跟着申大人,我罗喜财才是个人。”罗喜财淡淡一笑。
“你倒看得开,也确实有自知之明,连想也只敢想一个正一品的散官。”何银屏嘴里取笑,眼里却满是柔情。
“那当然,想个实职布政使、六部尚书,既不现实,也可能不过是当个替罪羊的封口费,事情一了,必定死无葬身之地。而且……”罗喜财得意道:“朝中那帮草包一个个坐井观天,就知道抱残守缺,抱个歪瓜裂枣,就以为外面的世界都没有他的烂枣甜,没有他的歪瓜圆。他们不知道云南诸司有多香。”
“你看看,如今的宣化军、礼乐卫,哪个过得不滋润?不过,我巴不得他们不知道,不然大人又得头疼。草包干事不行,捣乱,拖后腿,那是个顶个的好手……”罗喜财还想侃侃而谈,却瞥见何银屏脸色不善,只好赶紧住口。
“你很像跟他们一样滋润?”何银屏歪着头,下巴轻点。
“不是,这……这重点不知这个啊!”罗喜财期期艾艾:“我说的是朝中草包不知咱们这里有多香。”
“有多香?”何银屏眯眼,嘴角似笑非笑。
“别人多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晚是我一生的最香。世间万物都没你香。”罗喜财叹道。
“德行……”何银屏白了他一眼,嘴角和眉眼间却掩不住内心的喜悦。
“那个……”罗喜财故作淡定:“我家里的情况,你有了解么?”
“我经常要出去办差,可能一走就是一个月,甚至半年。平时也不常露面,你可别指望我乖乖在家相夫教子。”何银屏抢先道:“至少短时间内不行。至于你家里的事,你爱说不说。”
“你可能只知道我是临安府人,却不知我已在云南府成婚。”罗喜财低沉道。
何银屏顿时脸色煞白,薄唇微颤。踏白军在宣化军和各宣司,甚至百姓和商队中,都安插有人。她打听到了罗喜财到阿瓦后大部分的所作所为,但确实不知罗喜财已经成婚。
“但我那是被逼的,是两个家族的联姻。她……我……我没碰过她,她进门之前,就已经有人。”罗喜财凄然一笑:“我罗家得罪不起她。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孤身一人远走他乡?”
何银屏听罢,脸色渐渐舒缓、红润起来。
“申大人知晓我的事。他让我放心,他说既然我的他的兄弟,就绝不会坐视不管。等回到昆明,他就会出面解决这个事。”不知不觉,罗喜财已经走近何银屏,轻轻握住她双手。
见何银屏任由他握着双手,罗喜财又缓缓抱着她。何银屏轻叹一声,也双手回抱,头慢慢靠在罗喜财肩上。
星河灿烂,曦光渐放。二人一阵亲吻之后,静静相拥。
不知何时,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差不多得了。烤鱼都糊了,你们不饿我还饿呢!”
惊慌之下,两人匆匆分开,何银屏转身拿起烤鱼,罗喜财则掐腰怒目:“你跟个鬼一样的,跑来这边干嘛?”
二人从话声已经听出,来人是苏苏。
苏苏不理罗喜财,而是扔掉鱼竿,拿出马扎,大马金刀做到篝火旁,伸手拿下一条烤鱼,嘻嘻一笑:“别担心,别害臊,我啥也没看到。我就是来吃鱼的。看,我还给你带了马扎来。兄弟我贴不贴心?”
说着将另一个马扎递给何银屏,一边吹掉烤鱼身上的火灰,一边问:“带盐了没?我忘了带。”
何银屏已经脸色恢复如常。罗喜财依旧怒目而视,但还是掏出一个竹筒递给苏苏:“咸不死你!”
苏苏拔开出盖子,边撒盐边解释:“我真的啥也没看到!刚过来就闻到鱼香味夹杂焦糊味,如果不提醒你们,那咱们仨不都白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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