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在南直隶镇江府和福建泉州府等地是郡望,苏苏一脉的宗族祠堂叫鹭山堂。
难怪之前李满仓威胁他,说要替他赎两个青楼女子送到鹭山堂。大户人家的子弟,如果敢把青楼女子带进祖宗祠堂,不被打断腿才怪。
右首上位是中军都督府经历司经历陈宝廉,从五品。右首五位是申式南同科进士叶盛,已授兵部给事中,正七品。右首七位是姓欧的南京兵部主事,正六品,刚好来京师公干。
正七品座次反而在正六品之前,原因在于,兵部给事中这个职位,相当于兵部内部的言官。给事中官职低却权力极大,负责纠劾兵部百官,包括南北两京的兵部尚书,都对他们头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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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等,大多是一些勋戚子弟,不过,都不是嫡长子嫡长孙。可能也正因为大家都不是嫡长子嫡长孙,袭爵无望,这才能聚在一起吃吃喝喝,顺便商讨如何插手那些嫡系看不上的生意。
这些勋戚子弟成事或许不足,但要败事,基本上绰绰有余。因此,他们座次靠前,那些有官身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介绍完毕,李满仓继续道:“惠直今日大展神威,我心羡慕!作为昔日同窗,我不能只是羡慕,对吧?因此,我决心不再颓废,午后就把南京金吾右卫的差事推了,然后要了个镇江卫副千户。”
“该打点的,我都已经打点过了。宝廉兄,叶兄,欧兄,这事儿,你几位可别不出力啊……”不等几人表态,李满仓又道:“要官,这是我跟惠直学的第一点。”
“你要官,我们都支持,可你干嘛要个武职啊?”座中有个勋戚子弟不解。
“诶!这就跟我要说的第二点有关了。”李满仓得意笑道:“下一步,我就要让家里去冯府提亲。”
这话一出,勋戚子弟纷纷交头接耳。“哪个冯府?”有人问了。
李满仓脸一沉:“看不起谁呢?当然是太仆寺少卿那个冯府!”
申式南正自斟自饮,听了这话,一口酒喷出小半。一旁侍女急忙扯下腰间手帕,给申式南擦拭起来。冯阿敏三个孩子,就冯苞苞一个女娃。
“我说,李老六,你没发烧吧?这也叫跟式南兄学?”又一个勋戚子弟搞不清状况了。
“邓老三,你懂个屁。那是惠直的妻表妹,我要做惠直的妹夫,怎么就不是学?”李满仓道。被他喊邓老三的年轻人,是开国名将宁河王邓愈的后人。
“满仓兄,你这性情大变,是受了什么刺激吗?”申式南开口了。只有他懂李满仓的意思。冯苞苞第一次去马场时,他有说过,要冯苞苞找一个会打仗的丈夫。
李满仓咧嘴一笑:“我是认真的。就是受了你的刺激啊。我一个庶出的官家子弟,想要出人头地,只能自己博取功名。因此我畏手畏脚,小心翼翼,三更灯火五更鸡,寒窗苦读十载,结果呢?”
说到后面,李满仓的笑变成了惨笑:“论诗文,全国参加会试的举人中,前一百不说,我排前二百总没问题吧?祭酒大人也这么说的……我颓废也颓过了,本想认命了,可一听说你今日的风采,我冷掉的血又沸腾起来了。”
“咚咚咚”,李满仓三连击,高声道:“来,满饮此杯,为我重新沸腾的血!”
一口嗞完之后,他也恼声道:“哎呀,这酒的确是真不过瘾。杜金美酒怎么还没到?邓老三,这轻粉楼是不是跟你们家有点关系,这酒真得换了。”
“回头我给大伯那边的人打个招呼。”邓老三应道。
“听口音,申兄不像是北方人。不知申兄是哪一堂的?南边的话,除了丹阳堂就没听说过了。”苏苏不合时宜的开口问道。
申式南知道他的意思,申氏有琅琊堂、魏郡堂、鲁诗堂和丹阳堂等郡望。
苏苏自诩为鹭山堂嫡长孙,故有此一问,意思是他只会跟大族正宗传人交往。如果是宗族支脉,可能就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祖籍湖广宝庆府。”申式南淡淡答道,说完他就看到苏苏脸上不屑的神色闪过,不过他也不在乎。
就在此时,在侍女领队的引导下,一个酒家女打扮的少女与轻粉楼小二一起,将三十坛酒摆到了宴会厅门口一侧。
摆好之后,那少女转头向申式南嫣然一笑,申式南点头回应。
少女正是杜小柳,离宵禁还早,她正在店里忙乎着。听说轻粉楼要酒,申式南也在,她就亲自带着陶得三与轻粉楼的人一起送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