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阿敏一愣,道:“对,侯爷他找我谈广西马匹的事。不过,约是约好了,但他没来。”
“没来?也就是说,前日午后你没见过他?”申式南追问。
冯阿敏点头“嗯”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
“对方爽约,你就没找他问个明白?”再次追问。
“我以为他先前说上门拜访只是客套一番,也就没往心里去。”看了看老熟人刘捕头,试探着问道:“侯爷他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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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申式南点头,顺天府刘捕头把柳溥失踪一事简单介绍了下。
冯阿敏端起茶盏,沉思了一番,道:“此前我就与他说过,不必来找我,征讨蛮越是朝廷大事,湖广都司要的马匹,我这里肯定只多不少。”
涉及案情,公对公的事,他没必要隐瞒。柳溥掌征蛮大将军印,以总兵官督湖广都司,这事卷宗里有介绍,四人皆知,不算机密。
轻啜一口香茗,冯阿敏又补充道:“这几日,我连襟在府上小住,过几日他便要远赴播州宣慰司任宣慰同知。我连襟是杭州府钱塘县大族,久在贵州承宣布政司任职,此番又要举家赴任,我便告假三日,每日与三五好友欢饮,是以没关心外界。”
涉案问询的话是要记录在案的,他收起了平日洒脱不羁的谈吐风格。
谈话间,申式南突觉尿意袭来,两腿不由自主夹紧。冯阿敏眼光老辣,叫来下人带他去茅厕。
冯府院落有水榭亭台五六处,茅厕有点远。路上,前面引路的冯府下人,突然被后面奔来的一个少女推开,下人不敢说话,只是低头退让。
申式南全身心对抗尿意,只看到一个水红身影风风火火一晃而过,顿感一阵好笑,心想也不知道是谁,比我还急。
申式南带着释放后的快意走出茅厕,刚才引路的下人已不见。心想可能是冯府夜宴,人手紧张之故,也就没在意。
四处观望一番,凭着来时记忆寻找返回北厅的路。哪知走了一段后发现四周完全陌生,连路旁挂着的灯笼都没有了。
只怪刚才紧忍尿意,没太记路,不得已返回茅厕附近的岔路口,重新走另一条道。
行止间穿过一片竹林,连廊十步开外的花圃处人影绰约,申式南止步望去,只见那个水红身影悄悄走向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水红身影靠近后,娇呼起来:“噫诶,樟落姐姐,你怎么在这儿?”是十五六岁少女的声音,清脆如枝头黄莺鸣叫。
红衣少女随即声音放低,嘻嘻笑道:“哦,躲在这思念心上人呢!谁啊?不会是今天给你腰牌那位公子吧?”说着伸手去呵痒痒。
没有意料中的笑闹,只有一声轻叹,随后是淡淡吐出的两个字:“别闹。”
红衣少女意识到不对劲,不再嬉闹,静静地陪着。沉默了一会儿,少女忍不住道:“我说樟落姐姐,你思念申公子那就思念你的呗,可别把我家海棠花都摘光了。”
被叫做樟落姐姐的少女停下摘花瓣的手,两人无言,默默看着眼前的海棠花。
“真是那位国子监的申公子啊?”先前说话的红衣少女似是意有不甘,一心只想得到姐姐的确认。
兴许是因为国子监去年才改名国子学,红衣少女还是习惯叫以前的名字。
半晌,才有个声音轻轻说道:“你说,腰牌要怎么还给他?”
这回轮到红衣少女不说话了,她找了块石头坐下,左手支起下巴,喃喃说道:“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唉,可怜的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让我相思入骨的人呢?”
两人各想心事,远处呼喝声不止,真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就在这时,一声咳嗽响起,有男子脚步声靠近。背影少女不动声色,依旧默默看着眼前的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