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了,这双呆滞木讷的眼,实在对不起风华正茂的从前。
权力会腐蚀每一个贪心的人。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给我换身衣服,我进宫一趟。”吕不韦对老妻说。
她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答案。
昏沉,黯淡,疲累,欣慰,无奈,释然,还有仅存的一丝温柔。
非要走到这一步不可吗?真的想不出一个两全之法了吗?
或许有,但不是最好的,所以吕不韦给弃了。
明白了,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必定誓死相随。
吕妻留下了一滴泪,重重地落在了吕不韦的心头。
他尽收眼底,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还想再交代点什么,罢了,等回来再说吧。
换好衣服,吕不韦打开了房门,明媚的阳光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曾几何时,他的世界也是非常明媚的,可如今怎么变成了灰色的。
守在门口的郑锐不需要请示吕不韦的意思,他们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吕不韦只是点了点头,郑锐就知道主子要干什么。
吕妻还在身后站着,走之前,吕不韦回头遥遥地望了一眼。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表现得如此深沉,彼此都意识到了什么,只是心照不宣。
吕不韦的心难得平静了下来,他坐着相邦专属的马车进宫去找嬴政,或许过了这一关,一切困扰都可以迎刃而解。
嬴政在空旷的花园场地练剑,已经被封为客卿的李斯在不远处恭敬站着,他被叫来好久了,可嬴政就是不说话,李斯只能干等着。
应该是有什么事,而且还不太像是谣传吕不韦蓄意谋反的事。
到了宫门前,吕不韦准备下车步行前往,与此同时,一阵马蹄声传来,接着是连连唤他的声音。
吕不韦往右看去,是郑锐骑着快马追来了。
郑锐几乎是跳下马来,神情慌张地跑到吕不韦身旁低语了句。
“郑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