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让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范雎也暗自松了口气。

“那怎么治?什么时候会好?她头明明很烫,也……”

还没说完,张老先生一声刻意的清嗓让范雎的话停了下来。

“这里不要留太多的人,太吵没法让病人好好休息。”

……

这话好像是专门说给范雎听的,因为整个房间里站着的小锦和两个男丁都没资格吭声,只有他自己在追着郎中问个不停。

尴尬。

范雎下意识地抿了抿嘴,摆手让站着的三人先下去。

“看把你给急的,外人面前也没个丞相的样子。”张老先生一边在案桌前写药方,一边对还坐在小锁身旁的范雎说。

“这三个不是外人,再说我也没什么架子,情绪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范雎伸手抚了抚小锁的额头,不知是自己心已经定下来的原因还是如何,挨着的额头没有那么烫了。

“烧好退,但是小锁姑娘头痛的原因,老夫找不到。”

“?”范雎转头蹙眉去看老先生的背影,脸上和眼中都是难以置信,“找不到?您医术那么高明,连我的病都能治好,怎么会找不到她头疼的原因?”

“哎,”手里的笔还在握着,郎中回头看了范雎一眼,后者也一直看着他,“确实找不到,我只能说,她的头疼不算是病,或许过两天自己就会好,所以我医不了。”

“等等,您让我想想,昨天,”范雎看着昏睡中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小锁,仔细在脑海中复原着昨天下午的事,“下午我还跟她说话来着,说着说着她就突然说头一沉,但后来又没事了,不过昨下午之后,我,我说不上来,总觉得她有一点点怪怪的。”

“不管怎么说,头疼不算是病,发热也好医,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她现在怎么还不醒?咱俩说话她也听不见吗?”

“她缺觉,鬼知道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

张老先生嘟囔了一句,范雎没听清,他又问了句,可郎中却不再重复了。

“我说,小锁姑娘没什么事,药方写好之后交给别人办就行,你就别在这杵着了。”

“您早这么说我不就不问了,还没吃午饭吧?火急火燎地把您给请来,这样,老先生留下来一起用餐,最好再喝两盅,您不知道,我这心里啊,闷得慌。”

灵魂知己。

范雎从不在郎中面前摆架子,永远都是一副谦卑的晚辈姿态,而张老先生也不会因为他是丞相而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