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命后,王稽又重新进去,范雎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
天渐渐转阴,刚才还有烈日,此刻已被云层遮盖,几乎快看不到了。
范雎的心情就像现在的天气,有暗有晴,明明快要报仇了,快要见到那个痛恨已久的人了,他却有些复杂难陈。
王稽又到门口和看守的两个小哥闲聊了两句,他往范雎这边看了看,暗示一切都准备好了。
他看到了王稽,但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又等了片刻,像是在做心理准备。
“大人。”范雎走近,看到王稽后一脸陪笑。
“嘿,你怎么又来了,刚不是跟你说了么,魏国使臣哪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大人,魏使是我昔日旧主,您发发慈悲,让我见他一面。”
二人在客馆门口配合着演戏,王稽怕胖头鱼会坏事,压根就没让他露面,事实证明这是正确的。
范雎一个人进去了,王稽给他指了路,之后就没再管他。
每迈一步都是沉重的,过了亭道,往右数的第二间就是须贾住的地方。
范雎没有立刻敲门,他停了几秒,擦了擦鼻梁和额头上的汗后正欲推门,后面一人突然拍了拍他。
“喂,你是干什么的,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嘛?”还以为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范雎回头看,结果双方都愣住了。
这不就是须贾么?不过竟然没有听出他的声音。
范雎倒是镇静许多,反而是须贾满眼惊愕去看这个穿着破旧衣衫的他。
“范,范叔?”须贾难以置信地喊了一声,“你原来,没死,啊。”
“受大人的恩,在下侥幸逃过一命。”
范雎实在做不出堆笑的嘴脸,就算从前在须贾门下时也不是那般样子,为了防止旧时的主人起疑,他还是决定自然一些,淡淡的笑刚好。
“噢,外面热,先进来吧,”须贾推开门让范雎进来,后又说道,“我刚去上茅房了,回来时看到正好有一人在我门前站着,我怎么说看身影有些眼熟呢,原来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