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二十八年。
经过所谓几年的休养生息,秦廷又开始制定了下一步计划。
“寡人把目标给你们锁定了,所以,武将们,说说吧,该怎么打。”朝会最后,嬴稷抛出了一个问题。
“武乾君既已夺下黔中,我等可顺势而为,依此南下。”
“顺武关走,直入楚国腹地。”
“但这样风险太大,我军很有可能被楚军包围。”
武将们一看又有了打仗市场,一个个各抒己见,争得面红耳赤,但唯独白起不说话。
这样的场合,不到万不得已,不到嬴稷点名,他通常是不会说话的。
叽叽喳喳听烦了,嬴稷站起身,走下台阶。
“怎么打是你们的事儿,寡人只要结果。白起,”他侧身叫道,“你做总负责,回去给寡人上一套具体的可行战法,如果合适,攻楚一事就提上日程。”
“诺。”
白起其实心里已有主意,但嬴稷见武将内部看法不一,便决意让他们重新回去商量。
第二天,白起进宫了。
嬴稷以为他要带着一册竹简,细数攻楚的作战方案,但白起并没有。
来的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任何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带。
“怎么说?”嬴稷问。
“自武关,顺汉江南下,邓、鄢、郢,依次而取。”
“需要多少兵?”
“七万。”
“胜算几何?”
白起顿了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要知道,前几次战争,他都是百分之百获胜的。
“逢战必胜,乃为将者之终生追求,”白起微微下吊的嘴角,带着十分隐晦的冷峻和傲岸,“末将亦如是。”
嬴稷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但总觉得笑的并不是那么真切。
“你有这个追求,攻楚必胜。寡人不会过问你此战怎么打,但是记住,该狠得时候一定要狠,”他的目光中又显出玩世不恭和狠意,“宁肯让敌方多死一百个,也要保护我秦军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