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谅他爹从前的疑心病了。
魏皇放在他头上的手轻轻拍了拍。
皇帝抬头,望向殿外,透过门窗想要去看外面的天光,威严的眼中露出一丝怅然,“……你比朕当年要好。”
魏钰抬眼。
“当年,先皇有七个儿子,朕排第三,不占长,也不占嫡……朕知道,在朕登基的那几年,朝臣们私下都在说,朕这皇位是捡来的……不过朕并不在意,毕竟这也算是实话,朕的那些个兄弟啊,皆因争储死的死,疯的疯,残废的残废……后来先皇只剩朕这么一个儿子了,除了将皇位传给朕,又还能传给谁呢?”
魏皇舒了口气,低头看向魏钰,“兄弟情谊,朕是没感受过的,但父子亲情,朕却深有所感。”
魏皇紧紧盯着魏钰的眼睛,沉声道:“都是朕的儿子,你们性情如何,朕心知肚明。朕知道你容得下你那些兄长,甚至还会为你兄长找到最合适的位置!”
“可是魏钰啊,你又知不知道就凭你如今做的这些,你任何一位兄长若坐上朕这位子,他又能不能容得下你啊!”
魏钰抿唇,“……若当真容不下,儿臣其实也可自行发配幽州的。”
“所以你当真能放下那些信重爱戴你的人?”魏皇紧跟着反问道。
这回魏钰不反驳了。
他自己可以做个闲云野鹤的富家翁,等到事情紧急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那些由他带回来的人却决不能因他而受到连累。
责任二字,说来简单,背上便是重若泰山。
魏皇叹了口气,“朕是你父皇,若不是非你不可,朕又如何会这般强迫于你?你做了皇太子,你兄长们能得善终,天下英才能大展身手,百姓们能不再活得浑浑噩噩,难道你就真不想看看自己亲手缔造出来的太平盛世?”
魏钰没说话。
魏钰觉得这些话有些过于熟悉!
本来还心情沉郁的,但这种熟悉的CPU手段让魏钰一下醒过神来了。
他望着一脸正经的他爹,木着脸道:“爹,您这唬人水平渐长啊。”
魏皇:……
温情牌被掀翻了,皇帝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
“所以呢?朕只问你到底答不答应。”
魏钰苦着脸叹气。
他不想当皇帝啊!
只要一想想做了皇帝后,余生都得被困在宫闱中,魏钰就有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