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还那么小,他要是没了,孩子又还能活多久呢!
有大夫慈悲,不收钱给人看诊,这样天赐的机会就算离得再远,他也要试一试啊!
他想活。
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他的小孙女。
所以狗娃最后还是来了。
走了四天时间,从白天走到黑夜,从队末走到大夫面前,满怀忐忑的伸手,激动不安地看大夫写字,最后终于听完官府补贴的狗娃,到底还是掩面哭了。
“呜,呜呜……”
黑瘦的老者突然哭了起来,那双浑浊的眼睛眯起,泪水划过满是沟壑的脸庞,冲刷掉面上的灰尘,只余两道清晰的泪痕。
谭林怜悯地看着老人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习惯了。
这段日子,他已经见到太多哭脸了。
每一张哭脸都不同,但每一个人哭声中的未尽之语,却都大同小异。
感慨总是不尽相同的。
身为医者,谭林不想说什么花言巧语,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治好每一位前来患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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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患者走了,下一位又继续过来。
如同另一边的石大夫、于大夫一样,谭林也在马不停蹄地给人看着病。
城门口,好不容易从无休无止给人看病中活过来的左院判,此刻正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们。
他身后还站着一群药童,药童们望着那边的表情,也俱是面带惨色。
有人喃喃摇头,“不行,这个真的不行。”
有人赞同点头,“说得对,我觉得我也不行。”
有人默默退后,“心口疼,再忙下去我觉得我也要躺着了。”
头发花白的左院判一声未吭,但却在心里疯狂给几个药童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