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鱼突然想起来,前世担担岛就有渔民被骗去远洋钓鱿船上去工作。
原本说好是一年,结果合同一签,直接变成了两年。
出去的时候,还是个年轻的精神小伙,回来时,又黑又瘦,大家差点没认出他来。
他回岛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时提着刀要去砍介绍他到钓鱿船工作的那个村民。
把那个介绍人吓得连夜逃跑,后来,经过大家的劝导,他放下了想砍人的执念。
据他介绍,钓鱿船是比黑砖窑挖煤更恐怖的地方,白天几乎没有休息,晚上还得干活,平均下来,一天至少要工作十五个小时。
全年都是水上飘着。
吃的伙食也不好。
生病了,医疗条件还有限,全都是吃抗生素,抗不过去,就只能靠自己身体硬扛着。
人际关系也是超级复杂,捡肥皂、拉帮结派、孤立的事情,时有发生。
而一些特别不听话的,就更容易发生海难,“不小心”掉进海里面,良心点的船长,可能会把尸体放在冷库里,一起拉回去。
黑心的,就直接说偷渡走了。
且钓鱿船又脏又乱又差,碰到大浪天的话,能把人五脏六腑都摇出来,按他的话来讲,那就是坐牢都比去钓鱿船工作要好上十倍。
而他们在钓鱿鱼时,三叔则把水桶里已经喷完墨汁的鱿鱼倒在了筛鱼器上面,用海水将鱿鱼冲洗干净。
一开始,李政发觉得用手线钓鱿鱼,哪怕行的通,鱼获数量也不会很多才对。
可没想才两个小时,就搞了上千条的鱿鱼,有些大号的鱿鱼,一条就有一斤,最小的,四条加起来也有一斤。
大大小小综合起来,这两个小时钓到的鱿鱼有三百斤这样。
李政发简单算了一笔账,如果按照码头那边的收购价来算,这个等级的钓鱿(钓起来的鱿鱼)收购价是三毛。
也就是说,两个小时就赚到九张大团结。
李政发看了眼腕表,现在才晚上九点,要是通宵钓的话,钓到明天早上七点。
至少可以再搞五次九张大团结,一趟就可以把这个月的负债给抵消了。
李政发喊道:“别偷懒啊,接着搞,咱们再连续搞几天,这个月大家就有分红了。”
陈亮黑着脸。
“不是要回去了,怎么还搞啊。”
“现在咱们找到钓鱿鱼的方式了,还回个屁啊。”
陈亮瞬间崩溃,眼泪都快流下来,因为这次是他出海最久的一趟,他有种直觉,这次至少要两个月,才有可能回家。
而一些老渔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强度,觉得挺正常的。
二叔公喊道:“船老大,这附近的鱿鱼好像都被我们给钓光了,没货了,可以换地方了。”
“可以,那我们换个地方继续钓。”
李多鱼看着眼前这一整排的钓鱿鱼的船员,像这种钓鱿鱼的模式,就是钓鱿船的初始形态。
瞥了眼,脸上写满兴奋的三叔,李多鱼微微皱眉,不知道为啥,他有种直觉。
要是任由三叔发展下去的话,说不定真会变成远洋钓鱿船的船老大。
“唉。”
李多鱼叹息了声,船老大的尽头,并不是鱼获的多少,而是能压榨多少船员的油水出来。
夜越来越深。
渔场上的钓鱿船也慢慢变少了,到了后半夜,有好几个船员已经累到躺在甲板上,一些老渔民依旧还在钓鱿鱼。
就这样,大家一直钓到了第二天太阳出来的那一刻。
这时灯光聚捕已经没啥效果,鱼获也是肉眼可见的减少,有时候,五分钟都钓不起一条鱿鱼来。
船舱里,船老大李政发看着眼前一筐筐的新鲜鱿鱼,眼里并没有一丝的困意,反而相当的兴奋。
现在的他,恨不得立马飞到鹭岛的渔港码头去,让那些曾经冷嘲热讽他的人看看。
天亮的时候。
大家吃完早餐后,钓了一整个通宵的船员连澡都不想洗,直接跑回船舱睡觉去了。
李多鱼跟三叔和大伯他们商量了一番,船队打算继续留下来钓鱿鱼,一直抓到过季为止。
李多鱼手里还有很多事情,还是村主任,自然不可能陪他们继续钓鱿鱼。
而大堂哥李曙光也得回去准备海带苗的事情,两人轮流开着钓鱼船返回了担担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