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一靠岸。
李多鱼立马登上了渔船,大家看到他这身打扮后,大舅公忍不住笑道:“哎呀,这不是李老师吗。”
陈亮笑道:“李老师,学校里的女老师漂亮吗?”
“那还用说啊。”
陈亮过来闻了闻李多鱼身上的味道,一脸羡慕的表情。
“卧槽,还真有女人味,肯定天天跟女学生和女老师鬼混在一起,不像我,天天只能看十几个连澡都不肯洗的大懒汉。”
陈亮刚说完,他爹当场拍了下他的头:“乱说什么话,全船最脏的就是你,衣服都懒得洗。”
李多鱼看了眼甲板上,装在箩筐里的枪管鱿鱼,发现鱿鱼皮都破掉了,卖相相当的难看。
“三叔,这些鱿鱼全都是用拖网捕的?”
三叔李政发点了点头,自然知道李多鱼想问什么。
“我们船队一般都是往上走的,比较少来东山海域这边钓鱿鱼,本以为挺简单的,可没想鱿鱼并不是很好钓,后面实在没办法,干脆就用拖网了。”
“鱿鱼确实不好钓,还是拖的比较简单。”
拖网船靠岸后。
船员把一筐筐鱿鱼搬到了码头那边,结果来了几个鱼贩子,看了眼他们的鱿鱼后,全都嫌弃地走了。
而大中午的,太阳非常大,三叔也怕鱿鱼变质,赶紧又铲了一些冰块覆盖在箩筐上。
而在卖鱿鱼的过程中,有个认识他的船老大冷嘲热讽道:
“皮都搞破了,卖不上价的,不会钓鱿鱼的话,就好好学一学,像你们这么搞,完全就是浪费鱿鱼,还一下开三条船过来,渔船好有什么用,捕鱼最重要的还是技术啊。”
三叔虽然很不爽,可对方还真没有说错,只能尴尬地赔笑了两声。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位愿意搭话的鱼贩子,可没想到,对方压价压得非常厉害。
“你这个破皮的,拖网抓的,一斤我最多只能给你八分。”
三叔苦着一张脸:“一毛吧,八分的话,我连柴油钱都不够啊。”
鱼贩子嫌弃道:“破皮的都是这个价,你这个品相卖给那些晒鱿鱼干,人家都不一定会收,我八分都算高的了,要是碰到黑心的,只能按杂鱼的价格收。”
一旁听到价格的大舅公,听到按杂鱼的价格收,突然有点心酸。
“多鱼,要不换你试试,说不定能把价格说高点。”
“这次,换我也没用,这个破皮这么严重的,价格肯定上不去的。”
大舅公叹息了声:“好的,一斤三四毛,破皮就八分,现在人嘴巴怎么这么挑啊,这个破皮的,又不影响口感,还省了剥皮。”
李多鱼很清楚,就这几年的时间,国家变化太大了,尤其是沿海地区,万元户越来越多,生活也越来越好,更别说鹭岛这个经济特区。
可以这样说,改开后,跟阿美蜜月期的这段时间,国家几乎是一年一个样。
且大家都非常地拼,因为你稍微一不努力,就有可能被人甩下一大截。
最终破皮的鱿鱼,最终以八分的价格成交,十担鱿鱼卖完后,扣除掉箩筐的重量,还不到八十块。
由于这个月收成实在太差了,船员都不敢上岸去打牙祭,一整个月下来,全都是在船上自己煮饭吃。
伙头师傅老庄敲了敲铁盆喊道:“开饭了。”
而他才刚把锅盖打开,就有一股浓浓的鱿鱼味冲了出来。
已经吃了一个月鱿鱼的黑狗和陈亮,闻到那个味道后,真的非常想吐。
哪怕蘸着酱油吃,两人也不想再吃这玩意了。
陈亮咬了口鱿鱼,面无表情道:“麻蛋的,这玩意越吃越像是在吃屎,软软的,绵绵的,里面还黑黑的。”
听他这么一描述,一群正在吃鱿鱼的老渔民脸色瞬间黑了,他爹过来,直接用碗底敲了下他的头。
“不要乱说话,才吃一个月鱿鱼,我跟你这些叔叔伯伯,曾经三四个月,都在吃带鱼饭。”
听到这话后。
二叔公脸色更黑了:“老陈,我都忘干净,被你这样一提醒,我全记起来了,林北那时候,拉了整整三个月的肚子。”
“哈哈哈。”
李多鱼也盛了碗米饭,说实在的,破皮和没破皮的鱿鱼味道,只要鲜度够的话,真的没啥差别。
相反他吃鱿鱼时,还特别喜欢把外面那层皮给撕掉,因为那层皮稍稍有点腥味。
李多鱼才刚刚打开那罐学生送他的酸笋,半船的人,瞬间围了上来。
没一会儿。
一罐酸笋就被大家给夹光了。
吃到酸笋的陈亮,眼泪都快下来了:“鱼哥,你这个酸笋哪里买的,我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酸笋。”
一旁李曙光哈哈笑道:“女老师送他的,你们一下就把别人送的东西吃光了。”
“草,难怪这么酸。”
“哈哈哈。”
吃完饭后,李多鱼对着堂哥李曙光问道:“你们先前是怎么钓鱿鱼的,怎么没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