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具似人又似怪物的生物，脖子上戴着铜质的镣铐，被战车上的身穿黑甲、威严强悍的大方士牵着，四肢着地在战场上疯狂奔走。

两军军阵相交之际，战车上的方士将铜链一抛，如同撒出去了一只只猎犬。

那些似人似怪的生物癫狂着冲向敌阵，将一个个敌人扑倒，按在地上疯狂撕咬，但很快又有新的敌人围了上来。

冰冷的长戈刺穿了这些似人似怪物的生物。

……

萧何不断在身上撕扯。

他似乎要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身体上撕扯下去，扯得衣服破成了条条缕缕，身上血迹斑斑。

忽然，萧何又觉得呼吸一阵困难，仿佛即将窒息。

他抬起双手用力掐自己的脖颈，就像是脖子上被套了一圈无形的镣铐，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他又觉得口中一片腥臭粘腻，萧何忍不住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呕吐起来。

“回去，回去！”

他像是发了疯一样，双手敲打着自己的头颅，憔悴但温和的脸上涕泗横流。

两名夜尉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萧何。

“不必审了，只看这模样就知道，是他不会有错。”

“他可真是好命，居然躲在沛县，苟延残喘了十八年，甚至熬死了始皇帝。”

“好命吗？呵呵，再好的命也到此为止了，带他回去交差吧。”

两名夜尉蹲下身，一人抓住萧何的一只肩膀，正要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直状若疯癫的萧何忽的抬起头。

他的眼瞳变得无比暗沉，仿佛一片深不见底深渊。

“十八年了，还肯不放过我吗？罢了，那就一起死吧……”

萧何的眼瞳深处，一道幽光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