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对陈稷还是对洛小苒而言,陈星辰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先太子当年在宫中对陈稷庇佑良多,他的遗腹子,陈稷是一定要好好护住的。
洛小苒就更不必说,陈星辰是她亲口认下的弟弟,是她在这异世无关血缘的亲人。
“拿辰儿当人质,天启帝也算是很能测算人心了!”
洛小苒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冰冷带着丝丝寒意,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紧接着,她缓缓地抬起眼眸,直直望向站在一旁的陈稷。
“如果不答应这个条件,会怎样?”
看着如临大敌的洛小苒,陈稷浅笑着摸摸她的头,毛茸茸的头发在略带薄茧的掌心留下异样的触感,陈稷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大不了我们偷偷回到北境,从此不来京都了。”
洛小苒能听出来陈稷不是在说笑,若自己不同意,他是真的有考虑这样做。
可问题是,他们在天启帝眼皮子底下,招呼都不打就溜之大吉,在这个时代来说属于大逆之举。
到时候别说是他们,整个北境都会被视作陈稷裂土封王的属地,遭受整个大梁的虎视眈眈。
“这事,还有别的转圜余地吗?”洛小苒不死心地问,眼中闪过浓烈的挣扎。
陈稷摇摇头,不知为何,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便回到了那个夜晚。
于京都外听闻天牢起火,强行闯宫的那晚,他在乾清宫和天启帝夜审了兰铮。
兰铮吐出了很多陈令仪的事情,天启帝听的青筋暴起,当场就要将其诛杀,被他拦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小苒醒来后,会想再见兰铮一面问些问题的。
别的暂且不说,得知陈令仪一边欲在安若寺害死白贵妃腹中胎儿,一边派杀手血洗燕王府欲杀掉陈星辰,天启帝的双眼瞬间爆红。
让人将兰铮带下去后,天启帝花了好长时间平复心情,最后干脆当着他的面颓废地坐在了地上。
“皇叔,朕厌恶皇室的尔虞我诈,准确的说,朕厌恶权力。”
“权力能让人变的疯狂,能让与朕同舟共济的亲姐姐变的面目全非,甚至会下手杀死她亲弟弟唯一的孩子。”
“可偏偏登上皇位的,是朕——这个出身最低的皇子!”
“皇叔,你知道吗?”
“朕羡慕皇长兄,不!应该说是嫉妒,朕嫉妒皇长兄有父皇的疼爱,有显赫的外家,有拥戴他的诸多朝臣!”
“可他又是那样的仁和宽宥,他的光也曾照在朕的身上。”
“所以朕不会害他的孩子,毕竟那孩子是他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
“朕知道,燕王府血案后,皇叔是永远不会原谅皇姐了,但朕不会也不能让皇叔杀她。”
“皇叔,只要皇姐还活着,那孩子就会活着。”
“朕会将庆仪长公主贬去封地,让她永不回京,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