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遇慈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
遂安说话做事都像一个别扭固执又自卑的敏感少年。
他配得感缺失,总觉得自己很差劲,什么好的都不会属于他。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恐怕就是季念。
宁遇慈没有回答,揪着他的腰带,大步朝他居住的西厢房走去。
推开门后,入目是极其简洁的陈设,只有一张单人床塌,一张瘸了腿的桌子和一个衣柜。
榻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地摆成了一个豆腐块放在枕头下,整个房间没有一点儿人气。
伤药就在桌上摆着,宁遇慈强硬地按着遂安坐下,“脱衣裳。”
一锤定音,遂安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听见了什么。
“大……大姑娘,这,不合适。”遂安幼时是个结巴,长大后好些了,但紧张的时候说话依旧不利索。
他抓着自己的腰带就要起身,说话时咬着重音避免结巴,“这不合礼数,属下,该去巡逻了。大姑娘,您……请便。”
宁遇慈认准遂安不敢跟她动手,利索地像剥洋葱一般剥下了他的外袍。
遂安僵在原地,象牙白的里衣有好几道缝补过的痕迹,一抹暗红从他耳后蔓延,直到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宋遇慈这是要对他做什么。
她疯了吗?
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青天白日进了侍卫的房间,还扒了他的衣裳,这件事若传出去,偌大一个京城,人人一口唾沫还不得把侍郎府给淹了。
届时小侯爷恐怕再也不会给她一个机会。
大姑娘做事前都不仔细考虑清楚,全凭自己一时开心吗?
“啧。”宁遇慈轻轻啧了一声,摩挲了一下那并不熟练的针脚,“宋府有这么穷吗?衣裳破了也不换新的,我分明记得琳琅院侍卫每月两套……”
话未说完,她倏地闭了嘴,有季念在,即便一月有八套新衣裳也被鞭子抽破了吧。
在遂安眼里,没有新衣裳穿恐怕也是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