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定国公府荣安堂。
司徒钺端着一碗药,正在给继母喂药。
太夫人虚弱地躺在床上,一边喝药,一边目光怨毒地瞪着司徒钺。
等到一碗药喝完,司徒钺又用小镊子夹了一块话梅,送入太夫人口中。
太夫人含着话梅,看向司徒钺的目光却依旧怨毒。
她咬牙切齿地质问:“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为什么不救救你弟弟?你当年明明发过誓的!你就不怕报应吗?”
定国公坐在床边的绣墩上,目光淡然地看着太夫人,神色十分平静:“母亲终于不装了吗?司徒铭通敌叛国都不怕遭报应,我为何要怕?
上天若是觉得我有罪,尽管报应给我就是,我这些年杀敌无数,即便死无葬身之地又如何?
只要我的子孙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只要天下安定,百姓安康,再不用受战乱之苦,我便问心无愧。”
类似的对话已经发生过很多次。
司徒铭死后,定国公安排好河间府的一切,就回了京城,留下儿子司徒延继续驻守。
他先去见了泰和帝,跪下请罪后,就回家见了继母。
此时太夫人已经因为司徒铭父子的惨死,气得病倒在床,见到司徒钺后,自然不会再有往日的好脸色。
她卸下了所有伪装,不断咒骂司徒钺,言语恶毒至极。
司徒钺却住在了荣安堂,亲自侍奉太夫人,任由她咒骂,给她喂药端水。
如今一月过去,太夫人虽然依旧痛恨这个继子,却已经习惯了继子的侍奉。
只是她始终无法原谅。
只要想到司徒铭父子死得那样凄惨,她就恨不得将司徒钺碎尸万段!
太夫人越想越恨!
“司徒钺,你跪下!”
她冷笑着开口。
司徒钺却静静坐着,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没有丝毫动作。
“我让你跪下!”太夫人愤怒呵斥,“别忘了,我可是你母亲,你想忤逆不孝吗?”
司徒钺淡然说道:“儿子不敢不孝,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太夫人不悦地皱起眉头:“现在不是时候?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