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被关在山上的这几天里,张师爷慢慢发现了韩跃川这伙人的不同之处。首先,韩跃川也是读书人出身,两人都在科举路上屡屡受挫,最后才各自流落至此。
其次,韩跃川及其兄弟并非那种十恶不赦的歹徒,他们都是被生活所迫,有着不得已才落草为匪的苦衷。
就算是当了土匪,这群人在行事上也是有章有法,劫富济贫做得很有规矩。就像前文提到的,韩跃川这伙人劫财是有原则的,只对那些为富不仁的富人下手,抢来的财物也会拿出一部分救济周边穷苦的百姓。
张师爷观察了几天,发现他们果然是言出必行,十分讲究原则。
而且,韩跃川事先就和张师爷讲得明明白白:如果他同意做师爷,以后大家就以师爷相称;若是不同意,那就只能委屈他在山上待着,一直待到韩跃川当官的事情结束,才能放他回去。
韩跃川还坦诚地说,自己此行去当官,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整治那些横行霸道的乡绅地主们。如今灾荒已经持续了好几年,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只想给老百姓一条活路。如果只是为了银钱,拿着这买官的钱远走高飞,逍遥自在岂不是更好,又何苦去冒这个险呢?
“清碌翁”眼见如此情形,心中权衡再三,最终吐出一个字:“干!”至于他同意的真正原因,到底是被韩跃川的一番话所打动,想要换一种活法,还是因为被胁迫,害怕被关押几年生死未知,从此再也见不到妻儿,就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了。
毕竟,城外每天都有无数人被饿死,失踪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也没人会去追寻他们的下落。在这种情况下,跟着韩跃川这个“好土匪”,或许还有见到妻儿的希望。
(本章完)
第311章 从匪
韩跃川决定去买官,这一念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众兄弟间激起层层涟漪,令大家着实吃了一惊。然而,细细想来,这却并非是他一时头脑发热的异想天开之举。
他们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员之间,可有着天壤之别。韩跃川这伙江洋大盗,虽说行事带着几分狠劲,却也还留存着些许真性情。平日里,他们偶尔劫财,目标明确,只对那些为富不仁之辈下手,绝不无故牵连无辜百姓。反观那县令,整日穿着官服,正襟危坐在大堂之上,佯装一副清正廉明的模样,可内里却满是男盗女娼的勾当。他公然抢夺百姓的财物,稍有不从便大开杀戒,犯下种种恶行之后,还恬不知耻地强索万民伞与德政碑,那行径之恶劣,简直令人发指,比起韩跃川等人,不知要过分多少倍。
韩跃川等人在江湖闯荡,靠的全是自身的胆识。他们做事手段或许粗糙了些,却也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每次行动,都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去拼去闯。可那县令呢?全靠着阿谀奉承的手段才得以爬上官位,满脑子都是如何吹、拍、捧,溜须拍马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却毫无真才实干,治理地方一塌糊涂。相较之下,韩跃川等人在行事上的磊落,便显得难能可贵,比起那县令,不知要强上几分。
再说这廉耻之心,韩跃川等人虽然身为盗贼,却也有着自己坚守的底线,心里清楚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而那县令呢?嘴上成天念叨着礼义廉耻,实际上却道德沦丧,毫无廉耻可言。他的所作所为,完全背离了为官之道,与韩跃川等人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此对比下来,韩跃川等人竟在这方面显得有些“可爱”了。
韩跃川等人在江湖上讨生活,所求不过是些财帛,只为了能填饱肚子,维持生计,他们从不追求那些虚假的名声。百姓们虽然对他们心存畏惧,但也明白他们的行事风格。可那些县令们呢?一边肆无忌惮地鱼肉百姓,把百姓的血汗钱装进自己的腰包,一边却还想着让百姓对他们歌功颂德,用尽各种手段弄虚作假,脸皮之厚,实在是令人咋舌。相比之下,韩跃川等人的坏来得直接,倒也不似县令那般让人恶心到骨子里。
小主,
在价值取向方面,韩跃川等人不过是单纯地求财,虽然这种行为不合法,但目的简单纯粹。而那些县令们呢?早已被官、势、钱迷了心智,为了往上爬,不惜采用各种卑鄙手段,把原本安宁的地方治理得乌烟瘴气,百姓们苦不堪言。两相比较,韩跃川等人的“恶”在此时竟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官场之中,阿谀奉承之风如毒雾般弥漫,那些县令们深陷其中,一门心思都放在讨好上司上,哪还有半点心思去管百姓的死活。韩跃川等人却远离这污浊的官场,从未沾染过那些谄媚的习性,倒还保留着几分江湖人的洒脱自在。
说到对待百姓的态度,韩跃川等人虽说劫财,却从不害人性命。而那县令呢?对待百姓,抓拿骗吃,无所不用其极,手段残忍至极。事后还逼迫百姓为他立碑颂德,这种无耻的行为,岂是韩跃川等人能做得出来的?
韩跃川等人活得真实,从不戴着伪善的面具。他们虽然行为不端,可坏得明明白白,让人一眼就能看透。那些县令们却截然不同,他们顶着“正大光明”的匾额,在背地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这种表里不一的做派,实在是连韩跃川等人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