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弹棉坊,进门就是一台轧棉机,木头零件多过铁零件,看上去甚是古老。
不过这里没有人,陈凡转头一看,里面还有一间房。
他将担子搁在墙角,继续往里走,刚到门口就看见一张大约两米乘两米的大木板床,对面墙上挂着一卷白色的棉网,靠里的墙上则是弹棉弓、弓锤等工具,隔墙边有一张带三个抽屉的长条桌。
有个人正坐在桌子前闭目养神,听见门口有动静,才缓缓睁开眼睛,随后打了个哈欠,看着两人问道,“弹棉花还是轧棉花?”
弹棉花都知道是什么,就是用弹棉弓把皮棉弹得更蓬松,然后就可以做棉被、棉袄。
轧棉花则是将采摘下来的棉花,通过轧榨将棉籽与棉花纤维分离,分离出来的棉花纤维就是皮棉。
陈凡指了指外面的担子,笑着说道,“师傅您好,我是来弹棉花的,做几床棉絮。”
那人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箩筐里面的棉花,不禁有些吃惊,“你这怕不是有二三十斤?”
平常有人过来做棉絮,都是拿着四斤或六斤的皮棉,他这两箩筐比人家的多了五六倍,能不惊讶么。
陈凡笑道,“棉花有点多,就一起弹了。”
那人抬起头看看他,再看看旁边有些拘谨的姜丽丽,眼珠转了两下,“你是那个知青吧?”
姜丽丽轻轻点头,“嗯,您好。”
那人再看向陈凡,脸色突然一变,“你莫非就是陈师傅?”
陈凡眨眨眼,“您认识我?”
那人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哎哟,真是你啊。”
随即解释道,“现在卢家湾不知道你的可不多,都说你是大好人呐。”
我?
大好人?
陈凡脸上堆着尬笑,“没有没有。”
这要是放在几十年后,见面就说人家是好人,真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在骂人。
这个话题不好聊,他便转而问道,“师傅您贵姓?”
那人笑着说道,“我姓黄,是这里的弹匠,也管轧棉机,你叫我老黄就行。”
陈凡又重新打招呼,“黄师傅。”
黄棉匠呵呵笑道,“陈师傅这是要做棉絮?”
陈凡,“啊,对,这里有三十斤棉花,都要做成棉絮,您看看多久能做好?”
黄棉匠不假思索地说道,“那要看做几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