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床上是一床绣着穿花蝴蝶的金粉色锦缎被褥,秋被并不甚厚重,盖着凤姐的身子,此时的凤姐只有脑袋露在被口,卸了妆容,未着脂粉,未抹腮红,未施眉黛,未用钗环,一对丹凤眼儿紧闭,长长的睫毛就盖在眼帘上,可能是病躯泪多,睫毛润润湿湿,眼帘似乎还有一些些的微微红肿,倒显得楚楚可怜;凤姐瑶鼻儿挺拔修长,此时呼吸深沉,鼻翼扇扇,鼻头上光亮细洁,泛着房间里灯火瞒映的粉色;再看两腮,此时既非妆容之艳色,也非病肤之苍白,而是一股浓烈的病中的瑰丽桃红,阵阵红潮想是肌肤下滚烫热烈;再看那绵绵双唇,此时晶莹细腻,却偏偏唇角处略略干涩,竟让人有润上一口之感;还有一头的流瀑,被一根华铃佩玉丝带扎着头,略有些乱乱的,一挽青丝从左侧脸庞垂下,就挂在腮旁向下,露在被褥之外,直至胸前。
顺着被褥再看凤姐那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子,此时秋被裹身,被领口扎塞的严实,胸前才见凤姐那一对胸脯的诱人轮廓,将被褥拱起成一段起伏,顶尖儿处隐约可见微微隆起;虽被遮挡,却仍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女性的柔美与韵味。再往下看,秋被盖在凤姐腰胯之上,腰柔胯圆且不必讲,仅从那被面的起伏,便能想象出其身形的婀娜。
小主,
弘昼赏看一阵,想着凤姐病中,伸手过去探其额头,本是要摸摸其体温,不想手触及凤姐额头的肌肤骨骼的形状,但觉手上一阵滚烫,伴随着肌理的细腻起伏,那滚烫的触感,说是让弘昼揪心凤姐病症,竟不如说是一阵由体温略高带来的别样关注,竟有些不舍得离开。
弘昼慢慢自凤姐的额头轻轻抚摸,仿佛是在探索凤姐的体温,又似乎是在表达一种关切。
弘昼的手沿着凤姐的额头慢慢向下,扫过凤姐的脸腮,那腮上嫩肤娇肉划过,却是一般的红潮起伏,直至凤姐的嘴唇;竟让弘昼些许动容,轻轻触碰到凤姐的上下唇皮。那凤姐的两瓣樱唇,曲翘薄嘟,此时微微吐着气息,睡梦中任凭弘昼轻触,那唇皮自有弹性,微微颤动。
弘昼心中已泛起丝丝怜惜,掌下之少妇,自然是病中幽眠,身上其实散漫着一股病弱的气息,人有病气时莫不如此,谁知混合着屋内的焚香、药氛,夹杂着深红的屋内光线,竟然混杂成一种特殊的情境。凤姐素来要强争胜,此时病中,却是一副格外的孱弱无助、柔媚昏沉之态,倒有一种让人想要呵护的冲动;合着素装锦缎,裹出身子的若隐若现;最让人揪心是脸腮上那阵平日无从见到的血色潮红,说是病中身子滚烫之色,却更似几分女子家柔弱的模样,细看细想,心中竟有几分怜惜、几分想要照顾、几分想要陪伴其康复的复杂情绪。
再看那凤姐挺拔秀丽的口鼻,此时泛着病气起伏,呼出气息,带着丝丝病中的味道,弘昼竟然一时念起,也不知怎么的,就轻轻伏下身去,先是靠近凤姐的腮帮,在那红红烫烫处轻轻用脸颊贴了贴,唇舌觉烫,一股麻痒痒之意味,但觉肌肤纹理,每一处都透着娇嫩孱弱,与以往刚强泼辣的王熙凤,仿佛不是一个人。心中更怜,便在凤姐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自人中处凹下,似有抚慰之意。
弘昼再用目光细细打量凤姐,见她在睡梦中眉头微蹙,似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心中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往日对她的忽视。想着她在园中的种种行事,虽有时手段凌厉,可也是为了在这复杂的环境中立足,如今她卧病在床,自己却只想着寻欢作乐,实在不该。
平儿在一旁看着弘昼的举动,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她深知凤姐对弘昼的依赖与敬畏,也明白弘昼的喜好与脾气。此时见弘昼对凤姐似有怜惜之意,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只盼着弘昼能多些耐心,莫要在凤姐病中再行惊扰之事。
弘昼凝视着凤姐,思绪飘远,忆起往昔她在园中处理诸事时的雷厉风行,那般精明能干的模样与如今病榻上的柔弱形成鲜明对比。他心中泛起一丝愧疚,暗忖自己身为这园中的主宰,对众人的命运虽有掌控之力,却也未曾真正给予她们足够的关怀与庇护。
凤姐在睡梦中似乎也感受到了弘昼的凝视,微微动了动身子,发出一声轻吟。这细微的动静将弘昼从沉思中拉回,他回过神来,轻声对平儿说道:“你且去吩咐人准备些清淡的饮食,待她醒来或能有些胃口。” 平儿连忙应了一声,悄然退下。
弘昼继续守在床边,看着凤姐的睡颜,心中默默思量着这园中的局势。如今人员渐多,各方关系错综复杂,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他既想在这园中尽情享受众女子的陪伴与服侍,又不得不顾虑朝廷内外的诸多目光与议论。而凤姐,作为这园中的重要人物之一,她的聪慧与手腕若能善加利用,于自己而言自是一大助力,只是往昔自己太过沉溺于玩乐,未曾好好谋划。
片刻后,平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进来,轻声道:“主子,粥已备好,是用鲜百合与糯米熬制的,最是润肺养胃,不知是否合主子心意。” 弘昼微微点头,示意她将粥放在一旁的几案上。
此时,凤姐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先是那一片暖红的纱帐,随后才看清坐在床边的弘昼。她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之前的情景,想要起身行礼,却被弘昼轻轻按住。“凤儿,你且好生躺着,身子还未痊愈,莫要拘礼。” 弘昼的声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
凤姐心中五味杂陈,她从未想过弘昼会在此时流露出这般关切之情,以往在他面前,自己总是小心翼翼地侍奉,尽力迎合他的喜好,可内心深处却也有着对自身命运的无奈与悲哀。如今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眼中不禁泛起泪花,哽咽道:“主子,奴婢……”
弘昼轻轻为她拭去泪水,说道:“莫要多言,先将身子养好才是紧要。本王已命人准备了粥食,你且吃些。” 说着,他亲自端起那碗粥,用勺子轻轻搅动,待温度适宜后,送至凤姐唇边。
凤姐看着弘昼的举动,心中满是感动,顺从地张开嘴,慢慢咽下那一口口温热的粥。在这一瞬间,她忘却了自己身为禁脔的身份,只觉得眼前的弘昼仿佛是自己可以依靠的亲人。而弘昼,看着凤姐这般模样,心中的怜惜更甚,暗暗下定决心,日后定要对这园中的女子多些照拂,不再只凭自己的私欲行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待凤姐用完粥,精神似乎好了些许,她轻声对弘昼说道:“主子,园子里的事务……” 弘昼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这些日子你且安心养病,园中的事有可卿她们暂且打理,待你康复之后再说不迟。”
随后,弘昼又与凤姐闲聊了几句,嘱咐她好好休息,便起身告辞。平儿送至门口,弘昼回首看了一眼屋内的凤姐,转身离去。
弘昼走后,平儿端着一个粉彩小盖碗至凤姐床前,轻轻扶着凤姐半靠起来,喂她喝了一口温水,说道:“妃子…… 出了好多汗…… 想来这病会好得快些……”
凤姐微微点头,有气无力地问道:“我睡了有多久了……”
平儿轻声回答:“七八个时辰了……” 她知晓凤姐心思,又接着道:“金钏儿差绣凤来传过话,主子昨夜在顾恩殿歇了,想来是妃子伺候得主子舒心,倒未唤哪房姑娘小姐去陪伴…… 只是今日晌午,主子又去了天香楼,我已差门上留意着了……”
凤姐轻轻 “嗯” 了一声,随后神色凝重地说:“回头,你去外面仔细打扫一番。” 又压低声音道:“那浓月香不要再用了,我怕主子知晓了可是大罪……”
平儿脸色骤变,赶忙应了一声。她一边帮凤姐换下黏湿的罗衫,因长久侍奉凤姐,倒也没太多忌讳,扶着凤姐起身,为其换上一套干净的紫色薄棉寝衣,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会知道…… 外面焚的是…… 浓月香吗?” 说到此处,即便平儿向来心细胆大,声音也忍不住带了一丝颤抖。
凤姐缓缓摇头,眼中透着忧虑:“想来未必会知道,可真若知晓了那还得了?我瞧着主子心思通透,这等事还是谨慎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