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拿钱就能兴国他倒也认了,可今日给了钱,明日宋军就得北上打草谷,那北汉国真就成了填不满的无底洞了。
说到底,他也和耶律善补一样,出使是遵从皇命,但心底里也有几分想要放弃北汉的念头。
耶律敌烈老辣,他能看清楚形势,但耶律哇哥不行啊,在他的认知中就是国家的每一寸土地,不管它啥样,就是不能丢,所以他才极力劝谏耶律善补进兵的。
可是他现在也没招了,倘若“拖延出战”的只是几个人,那把这些人砍了杀鸡儆猴也就行了,而如今七万人都累了、乏了,不想打仗,那他肯定不能提着刀挨个去剁啊……
“小侄儿,稍安勿躁,等到合适的时机,不用你催,我自己就会进攻的。”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耶律哇哥很不爽,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点点头表示:“好吧,那我祝节度能尽快找到这个合适的时机。”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帐篷。
等他走后,耶律敌烈与耶律善补两只老狐狸又讲了一刻钟的话,只是基本没谈军事,聊的都是家事。
等耶律敌烈借口离开后,耶律善补和蔼眼神逐渐变得冷冽。“哼,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也不想想我是你能支配的人吗?”
……
两场细雨先后拂过燕赵大地,时间转瞬便来到了七日后,宋军各营正摩拳擦掌准备进攻,殊不知太原内部正刮着遍及全城的血雨腥风。
原因无他,就是陈长春借监察御史之名肆无忌惮的抓捕以前与他有过节的,包括但不限于之前骂他看门狗的尚书右仆射、刑部尚书;因为欠账不结而不让他进青楼的老鸨子;就连隔壁买菜的阿婆就因为多看了他一眼也被冠以“疑似细作”的名头抓了。
他这副眼高于顶,见谁都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当真是把鸡犬升天一词演活了。
一时间,城内军民人人自危,就怕被“请”过去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