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只顾着去堵沈芝明,直接将陶斯言给忽略在了一旁。
她倒是乐得轻松,直接瞅着一个缝隙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才走没几步,就听到转角处传来一些琐碎的声响,这让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你呀,脾气真勥,就跟你那死去的阿爸一样!”
责骂之人语气有些重,表现得恨铁不成钢:“阿霄,签字吧,妗婆她们不好来求你,那现在就只有我来做这个恶人了。”
“……”回应他的除了空气便再无其他。
要不是因为恰好在转角处看到了林此霄的侧影,只怕还真以为那人在演一场独角戏。
事实上,林此霄自己也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他知道,只要签字,那座小小的公庙即刻间就会被推土机夷为平地,往日生活的痕迹全被厚重的泥土砖石给掩盖,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林此霄从来没有一刻是那么渴望有人能够替他做出选择来,只可惜,那个他熟悉,自幼跟随着一起生活的人还躺在文衡殿的一个小房间里,能够帮助他的除了自身再无其他。
很多时候,林此霄都觉得自己是孤独,漂泊无语的,他这艘船只,永远都无法找到码头靠岸……
“好”字一直悬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林此霄还是选择了继续忍受一场痛骂。
对面的人显然是骂得累了,他背靠墙壁,直接摆摆手,表示林此霄是“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最后怒气冲冲地从陶斯言身边经过。
空气中的怒气一时半会儿很难消去,更何况,陶斯言并不觉得撞见别人尴尬、难堪的时候,还若无其事地出去是件好事。
于是,她也静静地立在一块玻璃板前,看着上头的宣传报告。
很显然,这个派出所的人手算不上多,好几个警官的脸色都有些疲倦,但眼神里却透着一种光彩,那是属于对理想的坚持和热爱。
“还没看够吗?”
一道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紧接着就感觉一种热气猛地贴近,陶斯言就这么被人抓着肩膀压在墙壁上,背后便是那块玻璃板,只是此刻,很难给她提供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