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顾四周,这里和之前一样,只不过墙上多了好多的奖状,“大姨,我大姨夫呢?”
大姨仔细端详着我,他们的皮肤有些发黄、粗糙,但却一点也不显得年老黝黑,反而更有一种活力的感觉,“你大姨夫上山了,你现在上大学了吧,这一晃好多年没见我们一一了。”
家里孩子都外出打工,老家就剩下他们两个了,其实大多数都这样。
她从另一个屋子里给我拿来了饼干,虽然是那种老式的,但她舍不得吃却拿给了我,“这放假了没事,多来这边待几天,让你大姨夫带你上山转转。”
父亲问大姨,“还是后面那片地?”
她点头后,和我说,“你大舅身体不行了,你二舅一个人弄不过来这么多的地,你爸就上来了。”
她叹了口气,“没年轻人了!”
父亲没一会就递给我一把锄头和木制的手推垄机,“儿子!来吧!”
我看这些东西,“这是要去干活?”
“让你晒晒太阳!”
我和父亲扛着东西,带上几瓶水,就往后山上走,路上遇到的老人都和父亲打招呼,他是在这里长大的,而我出生在镇子里,对这片土地没有什么记忆和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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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到快有半山腰的时候,我回头望去,下面的村庄和自然环境融为一体,唯独那条水泥路有些显眼。今天的太阳丝毫没有一点怜悯,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能量。
我看到这里有个水龙头,应该是为了方便浇灌修建的,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这个水龙头,接水会有多麻烦。
我没有涂防晒,就跟着上来了,因为待会的辛苦劳作流下的汗水一样会给我洗个脸。
杂草的气味浓郁到有些呛鼻子,这是我在镇子里不会闻到的气味,这里的空气很好,唯独我的脸晒的有些发烫。
我们到了后山后面的那块地,很大,很广阔,不远处有个人正在推着机器开垄,那是二舅。
看到我们来了,他立马放下手上的话,笑着跑了过来。
我小时候很怕二舅,因为他是个傻子,先天性的,但是不影响他务农活,他今年已经六十四了,依旧没有结婚。“哎呀,俊德来了。”
他傻笑着,指了指我,“你儿子?”
父亲有些骄傲地点了点头,面向我指了指二舅,“二舅好。我是方文一。”
小时候我很怕他的笑,现在这种感觉全无,反而觉得他的笑没有一点的虚伪和虚假,那种高兴的感觉我甚至可以闻到,“嗯,好好好。”
二舅有一只眼睛出生的时候就瞎了,他脸上的皱纹很多,很深,皮肤相较大姨,更为黝黑,他胳膊上的肌肉是很充实,那是努力劳动的象征。
他矮小的个子站在我面前丝毫没有一点低耸,他穿着军绿色的胶皮鞋,而我穿着昂贵的旧运动鞋。我从来没有觉得他矮小,我感觉他很高大!
父亲和二舅在说话,讨论这几年的收成和我们要负责的位置,我离的很远听的不是很清楚。
我站在土地上,看着远处的景色。
远处的山最高处立石陡峭,半山腰却自然平坦,树木挺拔,真有重岩叠嶂的感觉。
父亲招手示意我,“来吧。”
我需要用锄头把土松开,然后用垄机开垄,最后播种踩实。我看着一望无际的土地陷入了沉思,基本上大致范围已经有了,可是到头好远啊。
没有手套给我,我只能抡起锄头就是松土,父亲特意给我演示了一下怎么用锄头,要把土松成什么状态,因为好几天没有下雨了,不少地方因为缺水已经成了结成土块了。
我开始松土,没一会汗水就从我的额头上流下来,好像我在太阳底下跑着马拉松,我用力地抓住锄头,开始敲打土块,尽可能的挖深一些,但是没有一点有水的迹象,父亲跟在我的后面开出垄沟。
我的皮肤在太阳的炙烤下有些开始有些变颜色,我的皮肤本就不好,再次变黑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担心她会讨厌我变黑的样子。
我用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没有任何的犹豫,我不停的挥动着,没过多久,父亲就跟不上我了,我依旧继续往前开垦着。
我喘着粗气,感受着身体出来的热气,头脑的震动像是我刚刚经历完剧烈运动。很快我就开出来一条,父亲也加快脚步跟上我,我看到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也在流下。
我帮助父亲一起推着机器,我能明显的感觉到父亲老了。
时间过的很快,我的后背已经结出盐渍了,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已经换上了一件黑色的铠甲,我伸了伸腰,骨头发出声响,我感觉到很疲惫,很累。
父亲更不用说,坐在后面的那颗树下休息着,二舅已经帮我们把剩下的都处理完了,我们中午没有吃饭,一口气干到了太阳快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