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德凝实了一会地面：“你确定你已经玩脱离出来了？”

“放心，现在和你对话的是我，不是别的什么影响或操控的傀儡。”

“那……”

弗里德的声音很缓慢：“这种负罪感，不好受吧。”

伊琳娜仰着头，没有接话。

“因为一个念头被放大之后，所犯下的罪行。将所有人，都杀了……”

“……啊…”

伊琳娜的回答十分含糊。

“我能理解的。”弗里德，“就算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毕竟是自己亲手所为，去……杀掉那些纯良的国民。”

“……啊……”伊琳娜的面部被阴影遮挡，“不过，幸运的是，我还能读档，至少，我还有赎罪的机会。”

“不……”弗里德，“不会有赎罪的机会的。”

“……”

“还记得预言吗？其实，就是指这个情况。”

弗里德靠着一根柱子，缓缓坐下，开始讲述一段很长的话：“这个地底，从很久以前就被改造成了一个幻境，所有外入的人员，都会在里面被强行放大一种思想，并且，被引导向最偏激的一种：屠杀这整个地底王国。

这里，就像是一个游戏，被引导的过程，就像是进行主线，而我们，就是玩家。

我曾经也是个玩家，和你一样，我站到了这里。不过不同的是，当初那个人被我捅死了……”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那人在死前，将一切托付给了我。”

“那也不是最早的玩家，他之前还有六个，对，和预言对应。每个后来的玩家会在最后，同留下来的那个玩家对战，杀死对方，获得幻境给予的奖励。猜猜是什么？

空虚。

你不会得到任何奖励，只会被留在这片幻境之中，永远重复一切。

玩家无法在王国中定居生存，因为时间一到，就会被动的送去下一个地点。让每个人都能了解到国民们的友善，然后……

杀了他们。

猜猜最伟大的是谁？最早的那个人，他没有任何人告诉，自己明白了真相，但他什么都做不到。不过还好，他在国民中认识了一个人，你应该也知道，比德斯。

之后的故事就和你能得知的一样了。”

“那……你呢？”

“我？哦，你指我们啊。我们选择留在地底，等待下一个玩家，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能接受这里循环的一切就可以了。时间久了，我们会慢慢失去玩家读档存档的能力，不过，却不会受到读档和存档的影响。

一般这种时候，就是一个新玩家进入了。”

弗里德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每一次屠杀，都是对王国的一次浩劫，每次，都是对那些国民的存在，进行一次抹除，被抹除的存在不会恢复，只会无限放大，就和宇宙熵值一样，不断增加，直到……消失……

我们的目的也挺简单的，让新的玩家放弃屠杀后打破结界，或者研究出办法，直接打破结界。显然的是，这个幻境的规则是绝对的，即：罪孽。

只有足够的罪孽，才能打开那扇结界门。而这个阵纹……”

弗里德掀起了自己的袖子，下面，是复杂的纹身：“当玩家被留下之后，就会获得这份力量，使用方法也很简单，不断地透资自己的寿命就行了。唯一可惜的是，阵纹只能对罪孽深重的人使用。”

伊琳娜：“……”

“简单来讲，这个幻境的规则便是这样：创造一个让玩家触动的世界，让玩家们摧毁它，然后由摧毁者担任新一任守关者，以此不断地往复。

即可以排除内部不可控的国民，还能不断吸引新的玩家成为幻境的养料。

这些就是整个幻境的真相了，周而复始的循环之中，难得的出现了你这样一个玩家。”

“……”伊琳娜沉默许久，“真的不能重置吗？”

“可以……但所有人的存在不会恢复，时间一长，他们终究会消失。”弗里德。

“……”

“我能做些什么？”伊琳娜问道，“现在这里有两个玩家了，我们一定能做到些什么，对吧？”

“确实，并且这需要你的帮助。”弗里德看向那个漏洞，“你必须离开这个幻境，去外面彻底摧毁或者封死这里，否则，今天的事情依旧会在多年后的某一天发生。”

小主，

“你……不一起吗？”

“我已经成为这里的一部分了，并且，我的存在还是完整的，如果我消失了，其他国民就会……抱歉……总而言之，我必须留在这里。”

“……”

“别这样看着我了，我可不太想搞得太悲观。而且，那个漏洞我也是第一次见，能否真的出去还是问题呢。”

“……”

黄宗祥看着云凌轩拽住自己的长发：“你还真是执着……”

“执着？呵…只不过是日常罢了。”云凌轩

“我已经习惯如此的生活，离开……估计不适合我。”弗里德。

“平淡枯燥地得过且过，时间一长的确会感到无聊。”云凌轩，“但那毕竟是习惯了……”

“习惯了的东西，如果能轻松改变的话，也不会被称为习惯了。”弗里德。

“我只是个小人物罢了。”×2

“自以为是了太久，不过一次就像让我改变什么的，恕我真做不到！”云凌轩。

“我不过是想用我仅有的力量，去做些微小的事情。”弗里德，“至少，能帮助那些和平的人们。”

“既然注定无法走上舞台，何不在幕后发光一次。不觉得无人知晓的奉献更加帅气吗？”云凌轩。

“太阳能发光，蜡烛，一样可以照明。”弗里德。

“我不能只考虑到自己了。”云凌轩。

“蜡烛可能微弱，但只要能替他们照明就行了。”弗里德：“我在地底真的交到了很多朋友，我想守护他们。”

“我已经有了觉悟！”云凌轩。

“否则我一开始就不用挡在你面前，呵呵…”弗里德。

“我很清楚自己已经不行了……”云凌轩。

“就算你重置，我估计也只会倒在自己的床上昏迷着。”弗里德，“你能……完成我那个请求吗？”

“……”伊琳娜，“我会的。”

“那就拜托了，孩子。”

语毕，弗里德闭上了双眼。

他没有死去，只是沉沉的睡去。

他，只是累了……

……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黄宗祥看着云凌轩，他已经并不怎么在意他这个以往的弟子了，枯灯一盏，又有何用？

“有啊……”

云凌轩费力且勉强地伸出一个拇指竖起：“非常感谢你教会了我元燃诀。”

“就这些了吗？真是……”突然黄宗祥注意到了，“等等，你”

“非常感谢！”

语毕，他将拇指按下。

早在竖起拇指时，云凌轩就已经将全身仅剩的灵气全部集中到了那只手上！

按下时，汇聚的灵气终于得到了爆发…

灵力的波动瞬间接触了最近的两人，双方各自倒飞射出。

此处，仅剩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