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儿啊?”
吕律见吴彪打起感情牌,还把在苏马罗科夫都抬了出来,他就知道,吴彪说的肯定不是小事儿。
他很清楚,吴彪说的是他们到毛子那边打猎,被苏马罗科夫的一帮子手下带到酒厂,然后偶然碰到吴彪也在,帮忙说情,化解危机并化敌为友的事情。
而且,吕律也相信,以吴彪和苏马罗科夫的交情,后面他们再次进入外兴安岭发生的那些事情,吴彪肯定也知道。
不管怎么说,还真欠了吴彪一个人情。
“你也知道这两年,我一直在忙着通过K3列车,往毛子那边倒卖东西的事情……”
“我知道,应该赚了不少吧?”
“是赚了不少,苏马罗科夫一直有人跟我交接,给的价格相当不错,比摆摊强太多,直接到站台把货物扔出去就行,都不用我多折腾。”
“然后呢?”
“我年前被抢了,在K3列车上。”
“到底咋回事儿?”
吕律听到吴彪说自己被抢,不由愣了一下。
在他印象中,应该要在九零年以后,国际倒爷才真正盛行起来,咋这会儿就演变到被抢的程度了?
国内现在依然是计划经济朝着市场经济转换的过程中,特别是在价格双轨制的时期,一些利用计划内的商品和计划外的商品的价格差别,在市场上倒卖相关商品进行牟利的人,被戏称为倒爷。
最初的时候,倒爷先从乡下收来鸡蛋,小心翼翼地搬回城里换粮票。或者从沿海论斤称来电子手表,然后用军帽装起来,在各大城市销售。
随着人们需求的变化,倒爷抓住时机,群众缺什么就倒什么,什么紧俏就倒什么。
倒买倒卖最开始被认为是违反了市场经济规律的一种犯罪行为。
随着改开的进一步放开,国内大环境好了很多,但倒爷们总是很敏锐,清楚怎样来钱快,立刻把目光转到了国外市场。
于是就有了轰轰烈烈的国际倒爷。
这一年……
吕律细细地想了想,脸皮一下子忍不住抖动了一下,他才发现,自己这个经历过一次的人,记忆中的东西有些混乱了。
他老是想着毛子就是在今年五月访问,关系正式回暖,双方互通有无,然后才有两国的倒爷的汹涌澎湃。
他差点忘了,一代商业鬼才牟老板,就是在这一年用罐头换的飞机啊。 老顽童的儿子有多难
换句话说,边界上的倒爷活动,已经非常红火。
去年的时候,黑河口岸还开通了一日游,双方往来手续已经变得简单,不少人瞅着星期天的时间,去黑河公干,用带过去的商品,以物易物,换回毛子的一些东西。
而K3列车,就是此时最好的途径。
“妈的,差点错过了!”
吕律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怪异的举动让吴彪有些莫名其妙。
他愣了一下,说道:“这几年,毛子那边挺乱的,缺很多东西,国内能搞到的东西,只要坐上列车,还没到终点,就能卖得一干二净。一趟下来,少的几千块,多的能赚到上万。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这样便捷又快速的赚钱方式,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分一杯羹,这车上的乘客也越来越多,鱼龙混杂。除了游客、商人、无业游民和普通老百姓之外,也有劳改犯、劫匪。”
“意思是说,你被抢了?”吕律听他这么一说,大概猜出了一些东西。
吕律是知道这辆列车的,从BJ出发,贯穿蒙古,再到西伯利亚。
这趟列车,在国内的最后一站是二连浩特,而在这个年头,不能跨国执法,受制于律法约束,乘警只能在二连浩特全部下车,而在毛子那边,他们自己还乱成一团糟,根本就没有乘警的设置,所以导致在接下来的好几天的旅程上,这车根本就没人管制。
西伯利亚大片广袤的地区,是无人区。
旅途漫漫,很多人无聊,就开始在车上打牌、赌博之类,往往去一趟带着不少货物的人,在半道上就把自己输得倾家荡产,加上车上的人本就不少窝藏坏心思的人,于是,不少人开始对那些卖了货物,怀揣着大笔资金的人打起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