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灵魂契约书变成了自然现象之一。

李诺现在拿出来的灵魂契约书，是他自己写的。

他是甲方，梅芙乐是乙方。

甲方出售知识，乙方支付金币。双方共同为这场交易保密。泄密者将受到惩罚，包括但不限于失忆、感官能力降低、强制遗忘魔法知识、精神海洋衰退等等。

在契约书上，李诺特意强调了一点。那就是他只要金币，其它的一律不要。哪怕是价值连城的魔法道具放在他面前，他也会果断地摇手拒绝。

原因无它。

除了金币以外的其它东西，实在是太容易被人追踪到了，而且变现困难。更何况有的时候，昂贵的魔法道具来路不正，容易引来巫师执法者的追查。

李诺可不想成为别人销赃的渠道。

那么李诺可以出售什么知识呢？

死亡类法术？心灵类法术？还是，夜灵分支的法术？

都不是。

直接贩卖法术蓝图，绝对是在找死。

试想一下，如果买家知道李诺可以出售法术蓝图的话，她会怎么想？

她肯定会担心自己所在的巫师势力的法术，会不会出现在李诺的商品清单上。这会对交易形成阻碍，于买家与李诺之间形成隔阂。

极端情况下，买家可能假借交易的名义，暗中收集李诺的犯罪证据，然后一股脑地举报给巫师执法部。

这一做法等同于背叛李诺，必然会受到灵魂契约的惩罚。

但只要巫师执法部和己方巫师势力给予的奖励，能够弥补灵魂契约的惩罚，那肯定会有人这么做的。

为了将买家背叛自己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也为了变相提高故意违反灵魂契约的成本，李诺决定：

目前只出售学识类技能的知识。

等买家在他这里的消费金额达到一定级别之后，李诺才会对其出售施法蓝图。

为此，李诺还设计了一套会员制度。

这套会员制度会随着买家人数的扩张而逐渐完善。

现在嘛，李诺暂时没必要把会员制度写在契约书上，毕竟他眼下只有梅芙乐这一名顾客而已。

“梅芙乐，我在灵魂契约书上，只提到自己可以出售不涉及施法蓝图的魔法知识，但并未详细阐述这些知识有哪些。”

李诺沉稳地说道：

“在你签订了这份契约书之后，我才会向你展示可供挑选的知识。如果你对我提供的知识不满意，那我们的本次交易便会就此终止。按照契约书上的第三款第一条，‘交易双方未能达成交易时，买家无需支付任何费用，但必须为卖家提供的知识清单保密。否则，买家将参照第四款第一条的内容接受契约的处罚’。知识清单本身，也受到灵魂契约书的保护。我希望你能了解这一点，女士。”

梅芙乐凝视契约书，在思索中点了点头：

“好的，李雷。我看到这一条了。除了这一条以外，我还注意到了一个特别的契约条款。”

梅芙乐捧着契约书，逐字逐句地念道：

“交易双方不能以这份灵魂契约书作为要挟，逼迫对方或者与对方关系紧密的人为自己做事。”

梅芙乐放下灵魂契约书：

“看得出来，你考虑得很周全。连各式各样的冷门情况都考虑到了。我愿意签下这份灵魂契约书。”

“很高兴你能接受它。”李诺抬起手，指了指契约书上的某一个条款说道：

“但我得提醒一句，你注意到第一款第三条了吗？这条是针对交易流程的。我为你提供知识的方式，也会受到契约书的保护。你如果不小心泄露了我提供知识的方式，同样会受到契约书的惩罚。”

梅芙乐瞧了眼契约书：

“是的，我注意到了。我很好奇你提供知识的方式有多么特殊。你该不会能和教授那样传递知识吧？”

李诺神秘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梅芙乐二话不说，拿来魔法笔，在契约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契约书化为白光，一分为二，分别射入二人的脑袋。

伴随着系统发来的消息，李诺与梅芙乐之间的交易契约正式生效。

这份契约是永恒的。它会一直持续下去。只有当一方阵亡，或者双方均同意终止契约的时候，契约才会失效。

契约一旦失效，李诺传授给梅芙乐的所有知识都会被契约抹除。这从一定程度上，杜绝了买家付钱之后杀人越货，夺回钱财的情况出现。

梅芙乐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好了，李雷。契约成立了。庄园的藏宝库里还有一些金币。如果你的知识令我满意，我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灵魂契约书也是分成三六九等的。

李诺和梅芙乐签订的契约，是规格最低的那种，不带有「灵魂感应」这一特效。

规格高低与灵魂契约的惩罚力度和效力无关，只影响契约带来的附加效果。

「灵魂感应」便是契约的附加效果之一。

除此以外，还有持续定位契约双方的「灵魂定位」；在契约一方死后，其灵魂归另一方所有的「灵魂归属」；任意一方所获取的灵魂碎屑，必须分出一部分给另一方的「灵魂分配」等等。

制作带有「灵魂感应」特效的灵魂契约，需要李诺往契约书里灌注整整一千点灵魂强度。

在获得《心灵之河·下卷》之前，李诺确实打算这么做。

但在今天这个时候，李诺已经从《心灵之河·下卷》上找到了代替「灵魂感应」的心灵法术。

这个法术便是赫赫有名的「心灵感应」。一个允许李诺向施法目标传送心灵信息的法术。

“梅芙乐。”

李诺的声音在梅芙乐的心灵深处响起，空灵、缥缈，好似随着山风传来的遥远呼声。

梅芙乐身体微微一抖，睁大眼睛看向李诺，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一条缝隙。

“你你竟然掌握了这门法术”

梅芙乐的眼神有些恍惚。她认出来这门法术是什么了。李诺骤然展现出来的心灵魔法造诣，让她失了神。

李诺在嘴前竖起食指，闭着嘴巴，只用「心灵感应」说道：

“放空你的心神，不要对我心怀戒备。作为我的顾客，你的躯体、心灵与灵魂，受到灵魂契约的保护，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不利于你的举动。从现在开始，我们只用心灵来交流，这可以避免我们的交易在物质世界留下痕迹。”

梅西娅抬起手，按在被丝绸外套覆盖的胸膛上。

她努力平复内心的激荡后，在心中说道：

“我佩戴了防御心灵法术的魔法吊坠。照理说，这枚吊坠会对你的「心灵感应」作出反应才对，可为什么它没有动静？”

无需李诺解答，梅西娅自己就想到了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