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巡视老师叫人一起救下那个小孩子后,他们看见曹环站在讲台的角落里,他在笑。”曹建平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不自觉的也有些颤抖,像是在极力抗拒接受某件事。
“天呐。”白晓辉没有忍住轻呼出声,手中的铅笔不小心掉落在双腿间跟随着车辆的行驶来回晃动着。
“总之这件事最后的处理结果就是那名数学老师不仅被开除了还因为蓄意谋杀罪进去了,那所国际学校就此停业。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老曹那里,老曹要求我搬回去住并且强硬的提出曹环今后在家里接受教育。当时我是极力反对的,但是老曹当时轻蔑神情和犀利的言语让我至今记忆犹新——‘你能活得如此滋润完全是因为你姓曹!失去家里的支持,你什么都不是!你除了会投胎,一无是处。我已经给了你我最大的宽容,我的孙子绝不能再活成你那样。我是你爸,你吃的用的以及你自以为是搬出来住带出来的那个佣人都是我的!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凭你那份付这套房子一半租金都不够的薪水?还是凭你那幼稚可笑的一腔热血?’”曹建平像是深深的陷入了那段回忆,双手里的方向盘被揣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脚下深踏。帕萨特“嗖”的一下超过了身边的一辆大巴车驶进越发浓郁的夜色里。
“曹警官,或许小环只是还没学会和同龄人好好相处。你看我,我和小环,好吧我承认小环和我相处的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融洽。事实上,曹环会对你展现出像孩子的一面,而对我他从未展现过,甚至可以说他没怎么搭理过我。他很聪明,有时会让我怀疑他根本不需要老师。”白晓辉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是很担心自己会因此丢了这份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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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从未出现过像今天看见的那种状况是不是?”
“是,没有。”白晓辉努力回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出现过昏迷失忆的情况,似乎自己除了有过两三次忘记将实验室门的钥匙拔掉其余的并没有什么异常,经过再三回想后他确定的摇了摇头。
“那就是融洽啊。”曹建平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启雨刷将挡风玻璃上的积水刮了刮接着说,“搬回了那座房子,一开始我会莫名其妙的在地板上醒过来。起初我是以为是自己工作太累了,有时候熬夜太晚昏睡过去翻身掉落床下自己也不知道。后来是家里的佣人会在做菜时总是不小心划破手指,但我们也没在意。直到有一次李管家在帮曹环定制书桌的时候,忽然发疯似的用头去砸墙壁,额头磕破后流出的血被她在墙上涂抹出了一个“冂”字。之后我妈也有过类似的遭遇,就类似今天。”
在短暂的安静后白晓辉有些不太自然的问:“曹警官,你们没想过带小环去看看医生?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们都怀疑这些与小环有关,小环可能有些攻击性,哦不,有些异于常人有没有去看看医生?”
“嗯,当然,但是家庭医生也没说出什么,后来莫名其妙的辞职。曹环成了我们家每个人心里的疙瘩,不会轻易戳破。”白晓辉看得出曹建平说这些关于家里隐秘的时候脸色十分尴尬,“之后小环在家里上课,但是家庭老师也都像那个医生一样不久就会提出辞职,一直到你成为小环的家庭老师。”
白晓辉的大脑在疯狂运转,回想着曹建平和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话都在击碎他固有的认知。他没有办法相信就像他没有办法相信前一晚尹麟和文夏和他说的遭遇一样。他的理智一直在疯狂的让他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但终究是徒劳,许久他放弃似的问:“曹警官,您之前说我是为数不多可以和小环相处融洽的人,意思是还有别人也可以和曹环相处却没有出现过类似的异常情况?”
“嗯,我爸,曹环的爷爷。他也从未出现过异样,不过他也不怎么在家。他是家里最宠曹环的,曹环也是最亲近他的。”
“曹警官,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很感谢您能和我说这些的。”白晓辉有些无奈又有些无措,车内再次陷入长久的安静,只能听见车外雨滴夹带着冰晶撞击在车窗上的声音。
“我所经历的让我相信你说的。”良久的沉默后曹建平说了这么一句。
此后两人又陷入沉默,似乎都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呼呼的热风从空调口吹出来,让口罩后的白晓辉的脸开始有些燥热身体也逐渐舒缓了下来不再那么僵硬。为了缓解沉默的尴尬,白晓辉试探着又问了一句。
“您似乎从来没有提过您的妻子。”
“她去世了。”
“抱···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