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信件内容都不知晓,又怎会知道老八如何污蔑他呢?
他正想要说自己绝未陷害前太子,却又猛然惊醒。
若真如此说,岂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
李闵在心中反复提醒自己,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说道:“父皇,儿臣并不清楚八弟究竟污蔑了儿臣何事,但儿臣确实无愧于心。”
“确实无愧于心吗?
”文帝冷哼一声,低头审视着手中的信件,语气继续压着李闵说道:“然而你八弟在这信中言之凿凿。你说,朕该相信你们中的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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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请父皇相信儿臣!”
李闵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悲愤的说:“儿臣自认为对八弟不薄,未曾想他竟如此狠毒,临行之际还要污蔑儿臣!”
“八弟必定是对儿臣心怀怨恨,才会故意污蔑!”
李闵继续说道:“若父皇不信,可派遣快马将八弟追回,儿臣愿与他当面对质!”
李闵摆出一副无愧于心的姿态。
无论李川如何污蔑他,他都不会承认。
若父皇真的派人追回李川,当着李川的面,他同样不会承认。
毕竟,父皇没有确凿的证据,也难以判断该相信谁。
“好!很好!好一个无愧于心!”
文帝怒目而视,低声吼道,“你自己看看你八弟信中所言!”
说罢,文帝将信件掷于李闵面前。
李闵惶恐地拾起信件,脸色骤变。
文帝怒不可遏,杀气腾腾地大吼:“朕给你一次机会,当着满朝文武和百姓的面,将这封信的内容大声念出来!”
李闵浑身一颤,连忙俯身道:“父皇,儿臣……儿臣……”
“念!”
文帝打断李闵的话,怒不可遏。
李闵颤抖着,支支吾吾地念道:“儿臣……”
“大声点!”
文帝怒喝。
李闵稍微提高了声音,“儿臣……”
“再大声!”
文帝怒吼。
李闵心中悲愤交加,终于放开喉咙大声念道:“儿臣立志赴边关,不破北凉终不还,埋骨何须陵寝地,人间处处是青山……”
听着李闵念出的诗句,不少人深受感动。
埋骨何须陵寝地,人间处处是青山!
这不正是八殿下抬棺奔赴雁门关的写照吗?
“壮哉,八殿下!”
“八殿下之心,可昭日月!”
“臣恳请圣上将此诗传扬天下,以彰显八殿下的壮举!”
“八殿下必将名垂千古!”
一时间,群臣纷纷感慨。
杨士奇更是遥望李川远去的方向,高声说道:“八殿下,请受老朽一拜……”
随着杨士奇的举动,不少人纷纷向北方遥拜李川。
听到周围众人对李川的颂扬之声,李闵气的想要跳起来破口大骂
李川实际上是一个准备犯上作乱之逆贼!
什么名垂青史,简直是荒谬!
这分明是老八那狡诈之徒为自己设下的圈套!
他故意将此信渲染得神秘莫测,意图在动摇我的心神!
父皇肯定是察觉到我的异样,这才有意试探!
即便我未提及血书之事,但我在父皇及满朝文武面前诋毁老八,已经是引发父皇的极度不满!
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落入了他的陷阱之中!
这混蛋真是阴险至极!
他竟还想要置我于死地!
“你八弟可曾诋毁于你?”
文帝不顾群臣的感慨,面色冷峻地望向李闵。
“没……没有!”
李闵艰难地摇头回应。
文帝心中怒火中烧,怒喝道:“朕此前最担心你仅是假意与老八和解,未曾想,你竟真是如此!老八刚离,你便原形毕露!”
“父皇,儿臣……儿臣有罪!”
李闵无法辩驳,只能满脸懊悔地认罪。
“有罪?此刻方知有罪?”
文帝怒视李闵,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老八还天真地以为你是真心待他,却不知你仅是利用他图谋太子之位!你对得起老八吗?”
“儿臣……”
李闵面露抽搐,欲哭无泪。
不是儿臣对不起老八啊,实际上是那狡诈之徒对不起儿臣啊!
他坑骗儿臣诸多银两,如今已至雁门关,仍不忘算计儿臣!
文帝强忍怒火,冷冷地盯着李闵,说道:“即日起,老八原先为了大婚暂住的东宫派人打扫干净,你搬进东宫,之后你需在东宫斋戒反省!朕会让人送书于你,务必认真摘抄!若反省不力,一月后的册封大典便无需举行!”
闻听文帝此言,李闵浑身剧颤。
这可是最为严厉的警示!
父皇之意已明,若反省不善,太子之位恐将被废!
瞬间,强烈的危机感笼罩李闵全身。
文帝怒视李闵一眼,又双目充血,朝着李川他们远去的方向,歇斯底里地大喊:“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