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里拉练是集训队所有的同学都望而生畏的一个科目,所有学生都要身着军装,背着沉重的军用背包在崎岖的山路上跑十公里。天气炎热,体力吃不消,即便是可以跑到终点的同学们,也都是汗流浃背,苦不堪言。许多人都因为坚持不住中途放弃,但如果被教官发现就会受到不吃晚饭和操场加跑的惩罚。
第一次参加十公里拉练的时候,贺础安出发没多久就开始狂喘了,他明明长大了嘴巴拼命呼吸,听到自己拉风箱一般的喘气声,却觉得肺里都是棉絮,完全没有吸进氧气,他觉得自己快要憋死了。贺础安眼睁睁地看着身后的人一个个超过自己却无能为力,他觉得自己的双腿有千钧重,口干得好像吃了一嘴沙子,巨大的疲惫感从每一个细胞中压榨出来,全部涌向他的大脑。
坚持!再坚持一下!
贺础安拖着灌铅般的双腿一步一步地捱着,直到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重重摔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贺础安发现自己被人背着走,因为看不到脸,所以并不知道背他的人是谁,只是觉得这个人个子很高,肩膀很有力。反应过来之后,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让人背着实在不像话,就挣扎着想要下来。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贺础安被放了下来,稳稳站在地上。背他的人回过头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同时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好,我叫陈确铮,清华哲学系二年级,你呢”
贺础安一眼就认出了陈确铮,因为他在第二期军训队里绝对是出类拔萃的明星学员。他身材魁伟,相貌堂堂,在人群中你第一个看到的人肯定是他。陈确铮不仅是理论知识还是体能训练,陈确铮都胜过所有人,是教官心目中的模范学生。陈确铮为人十分谦虚,从不以此为傲,全队上上下下都十分佩服他。然而贺础安注意到,每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陈确铮时常若有所思,似乎有很重的心事,或是在思考很严肃的问题。但当他和大家在一起相处的时候,他能迅速跟大家打成一片,十分具有亲和力。贺础安也一直很欣赏他,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他相识。
“你好,我叫贺础安,北大历史系二年级。”贺础安握住了陈确铮的手,感觉他的手掌又厚实又火热,跟自己纤长冰冷的手指完全不同。
因为担心贺础安的身体状况,那天野营拉练剩下的路程,陈确铮一直坚持跟贺础安一起走完。因为耗时过长,结果两人的成绩都不合格,被教官点名批评,晚上不能吃晚饭,还被罚跑五公里,陈确铮一听这个决定,马上就张口反驳教官:
“报告教官,你的处罚不合理,每个同学的身体素质不一样,贺础安同学已经尽力了,之前还在路上晕倒过,现在迫切需要休息,实在不宜继续跑了。再说,晚饭也不让吃,怎么有体力再跑?”
那个身材矮壮,长着红彤彤的蒜头鼻的教官听到这话恼羞成怒,命令两人罚跑十公里,不跑完不准睡觉,还说如果他继续反抗的话,他所属的小分队都要集体陪跑。陈确铮还要继续申辩,但一看身边面露难色的同学,最终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当天所有的人都结束训练回去了,只剩下陈确铮和贺础安站在了营地的操场上。天空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陈确铮颇为担忧地看着贺础安。
“你真的行吗?要不要我再去跟教官说说?”陈确铮担忧地看着贺础安。
“我也不知道我行不行,但我会尽力的,我总不能一直当队伍里的最后一名,拖大家后腿吧?”
“那好,你跟着我跑。耐力是可以慢慢锻炼出来的,对了,你等我一下。”
说完陈确铮向远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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