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学生,来了之后,抱着郑老师就哇哇大哭,把这里的气氛搞得很压抑。
来的人太多,连杯子都不够用,小马和盛春成很自然地分了工,有客人到了,小马负责沏茶倒水,代替郑老师的真身,和来人寒暄客气,反正大多数人她都认识,大家都知道郑教授不能说话,只能由她代表说话。
郑教授就在边上,点头、微笑或者摇头。
有客人走了,盛春成就马上拿着杯子,去厨房的水池,把杯子洗干净,以备新客人可以用。洗杯子之外的时间,盛春成开始洗起了晚上的菜。
门铃响了,小马还在那边陪着说话,盛春成走过去开门,门打开,门里门外的人都吃了一惊,来人居然是万建刚,他不是自己来,而是陪着他妈妈一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万建刚问。
“我来给郑老师按摩。”盛春成说,万建刚点点头,明白了。
万建刚和盛春成说:“知道郑老师要走,我妈妈一定要过来一趟。”
盛春成点点头,明白了。
盛春成领着万建刚和他妈妈进去,郑教授正和人说话,看到他们,就站了起来,绕过茶几迎了过来,两个老太太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哭得让人动容。
几十年前,她们都还正值芳华,两个人一起加夜班,一起挤在一在小床上,一起共用一个搪瓷罐,稀饭就着榨菜。现在,两个人要分别了,虽然她们都在杭城的时候,两个人一年也见不了一次面,但那是不一样的,心里感觉还是近的,一抬脚就可以见。
接下去,要隔着一个太平洋,那就真的是很难再见面了,抬抬脚也迈不过去。空间的距离,带来了人心里的那种疏阔,加上时间已经催她们老,她们都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日子,已经开始倒数。两个人再抱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就油然而生。
在场的其他人,眼眶也都红了起来。
等到两个老太太坐下,其他的客人,也都告辞了,万建刚问郑教授:
“郑老师,明天你怎么走,我去送你吧。”
郑教授赶紧摆手,小马说:
“不用了,都已经安排好。现在去上海很不方便,郑老师要去北京坐飞机,明天学校里和院里的几个领导,都会去东站送郑老师。到了北京,那里有学姐和学长们,会在车站接,他们会安排郑老师在北京住一个晚上,明天送去机场。”
万建刚明白了,学校和学院要送,那就是官方的性质,自己要掺和进去,不合适,他就不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