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之后,郑教授已经可以开始进流食,说话也可以说,但声音已经和她原来完全不一样,变得又沙哑又刺耳,郑老师自己很嫌弃,她说像是魔鬼发出的声音,她自己说着费劲,听的人也很费劲。
所以,她现在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女儿和她说什么,她也懒得长篇大论地反驳,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郑教授住院的时候,她女儿就在斜对面的五洋宾馆开了房间,和小马两个人,轮流去医院陪床,医院里有护工,但她们总觉得自己人还是少不了,老太太现在不愿意说话,但喜欢听她们说话,特别是她女儿不停地唠叨去美国的事,她听着心里讨厌,但又是欢喜的。
知道女儿是真的在乎她。
出院回家之后,女儿才发现,原来母亲早就知道,自己住院,女儿从美国赶过来,出院之后,她一定会要求带她去美国,郑教授干脆把自己的护照给剪了,那本护照,有十年的签证有效期,她担心女儿趁着自己还昏迷的时候,就带着她上了飞机,干脆来个一劳永逸。
女儿气得要死,又无可奈何,让母亲去补办护照,她死都不肯,女儿也束手无策。
好在她在家里又住了一个多星期,母亲恢复得很快,她的生活完全可以自理,这个不用担心,院里还打算在她女儿走后,给郑教授派一个校工,负责她的生活,老太太不肯要,小马自告奋勇,她说她住到郑老师家里来。
反正她住在宿舍,也是一个人,住到郑老师这里,郑老师白天又不需要有人照顾的,晚上万一有什么事情,有她在,这样院里和宁姐都可以放心。
女儿把假期又往后展了两次,到了实在不能再请假了,她只能把母亲托付给小马和盛春成,自己回去美国,等放圣诞假的时候,再带着全家回来。
在这期间,盛春成去了计量大学几次,还是给郑教授按摩,只是,不能再听老太太的絮叨了,老太太现在很讨厌自己的声音,而她要是拿笔写出来,盛春成也看不到,他们的交流被迫中断了,这让盛春成有些遗憾。
不过,只要老太太身体健康,他就比什么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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