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夜空中,鹅毛大雪轰轰烈烈的落下,在窗台上堆积了一些些,而窗户上则起了一层薄薄的霜。
她看了眼床边书桌上的钟表,原来年三十已经过去了。
在中州待了十年,她没有和家人在一起吃过一次团圆饭,但却有个惊人的发现。
那就是从年三十零点过后,神州的年味将会日渐淡化,然后再一眨眼,所有人都开始投入到上班的忙碌之中。
好像只有年三十的前半个月,才更像是过节,每个人都在热火朝天的迎接新年。
任语习惯了孤独,也就没有什么好期待的。
天空上,雪花的降速慢了下来,也变得越来越小。
那本该在月末月初交汇间遮掩身形的朔月,不知何时冒出了头,显得有些不合常理。
月牙弯弯。
来时无人在意,走时不声不响。
月华倾洒,不得已之下,任语只能任由月光窥探她的心事。
月光在她的屋内缓缓移动,不多时照在床边的书桌上。
一张印有少年的照片装在相框里,斜摆着放在桌面上,正对着女人的方向。
照片上,少年没心没肺的仰天大笑,可惜的是只有侧脸。
像是偷拍而来。
任语慵懒的窝在自己的小床上,满心欢喜的看着书桌上的照片,与平日里杀伐果断的样貌大相径庭。
月光下,照片中的男孩熠熠生辉。
任语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这么多年她每天都爱看着离自己不远的照片,那是身边唯一一个可以和那个男人产生交集的东西。
只是看着,就可以让她足够安心。
任语从小无依无靠,十岁起便被父亲任千秋手把手教导武功,且不分寒暑。
后来到了花一样的年纪,别的小姑娘都在追星追剧,而她却只能被父亲扔到人生地不熟的中州。
十年内,任语每天忙于勾心斗角。
没人知道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在牛鬼蛇神横行的中州立足的。
能让她倾诉心事的,也只有眼前那张只有侧脸的男孩照片。
回想起一些往事,任语既开心又失落,又如往常一样碎碎念:“今天又是年初一,希望你在南山一切安好!”
说完,她便双手合十,心里再次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