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立冬了,冬天眼见着就到了,说不定马上就会下一场雪。”张秀兰继续说:“现在两个娃儿有沈瑜带着上学,要我说你就早点退下来,在家休息吧!”
杨伟民将老伴抱上炕,替她脱掉了鞋,坐在炕头边上:“之前是想退来着,可学校领导,尤其是学区赵校长多方奔走才让我进了中心小学,你说我怎么好驳人家的面子。更何况刘主任又将我调到教研组,现在摔手走人不就是撂挑子吗?”
张秀兰脱掉了外套,拉过被子盖住腿:“要是在天河小学,你教书教到八十岁我都乐意,中午还能吃口我做的热呼饭。可镇上远呀!尤其骑着个摩托车,真让人揪心,要是在飘点雪,路滑得很,只要摔倒准磕碰得不轻。”
提起天河小学,戳到了杨伟民的软肋,是啊!要是在天河小学教书那该有多好啊!周六他去了趟天河小学,校园里落了满院的树叶,花园里光秃秃的,一片萧条。
那结实的校门,一间间教室,以及矗立在校园中间的旗杆似乎都没变,但似乎又都变了,变得没有生气,失去了曾经的活力和光辉。
就连那上下课敲的铃,也显得灰头土眼的。曾经清脆的铃声,现在再一次响起,也觉得那声音跟寂静的环境发极不和谐。
杨伟民匆匆将校园打扫收拾一番,满院的枯枝败叶被扫走,校园又恢复了往日学生们在时的样子,可又不是曾经的样子,没有学生和老师的校园,处处透着孤寂,时时让人感觉到凄凉。
杨伟民坐在校园里的台阶上发了一会儿呆,他不忍心再看这孤寂的凄凉景象,就匆匆锁上校门离开了。
“天河小学已经不是曾经的天河小学了。”杨伟民喃喃地说,像是说给张秀兰听的,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不是嘛,不管再好的地方,离了人,都会慢慢地变成塌房烂院了。”张秀兰又说:“你看隔壁李二娃家,那一砖到底的新房,有八年没住人了,现在都变成啥了?”
老伴这么说的时候,杨伟民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天河小学的破败像,那幅景象把杨伟民吓了一大跳。
“不行,天河小学绝对不能变成那样。”杨伟民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