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笑着:“不是那样看的,你们先静下心来,如果不行,喝杯茶,慢慢来,闭上眼睛,然后感受其他任意一个人的气息,再顺着那股气息重新睁开眼睛,把看到的东西告诉我。”
顾况几个人照做,许久,突然齐声惊道:“我看到了!可那是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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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过我们暂时放一放这个,先说一些很久以前的事,关于我的。”陈希没理会几个人的兴奋,接着说。
“我叫陈希,这位顾先生是见过我的。言归正传,我呢,因为父母早早离世的缘故,小时候就被寄送到寺庙里。这儿的一个出家人是我为数不多的亲戚里,唯一一个愿意收留我的。按辈分,我得叫他叔爷爷。”
顾况暗想,原来她身世这么凄凉。
“毕竟是出家人的地方,一个小孩子还是挺不方便的,尤其是我还是个女孩。所以,我被叔爷爷安顿到了旁边的这个屋子里,托付两个邻近的老夫妻,也是这寺庙的信徒来照顾我。”陈希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露出悲伤的神情,“我在这长大,上学也都挑跟前的学校读,因为我成绩还行,所以能拿到一些奖学金之类的,总算没给我叔爷爷太多麻烦。”
沈白和乔厘互相看了一眼,虽然很坎坷,但对于这位一出现就满身神秘气息的女子,却有点不符人设的感觉。
“话绕的远了,我这几年接触的人都比较少,光自己一个人埋头研究了,所以说话总有点不连贯,我尽量在接下来的话里调整。那是我六岁的时候,叔爷爷带我去见了这个寺庙的主持,那是我刚来不久的事。他给我说了一些类似谶语的话,我没记住太多,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我有获得种子的可能性。”陈希没让自己陷入某段记忆里,跳跃了一些内容。
是我们刚刚看见的那种子么?他们回想起刚才在追逐那团飘渺的气息时,忽然浮现的,一颗有些破裂的被称之为种子的东西。
“那时候,我当然不知道种子是什么?更不知道持有种子是怎样的状态?老主持就说,种子在挑选着持有者,持有者则不自觉中追逐种子,这是不可逆转的缘法。他说着,又在我手里放了几颗普通的种子,让我接下来每天抽出一些时间去种它们。我当时小,不怎么在意这些听不懂的事,他也不再说了。只是我没想到,后来的我,确实一直在追逐着种子,并把它当作我毕生所求。”陈希顿了顿,脑袋里又回想起当年主持和叔爷爷的表情。
“那之后,叔爷爷就让我把种子种到院子里去,每天都拿出一些时间照顾。并说这种子,不同的人种出来是不一样的样子,他也种过,就是你们看到的那种颜色灰暗的玫瑰。”
顾况扶了扶眼镜,想起了雨夜的经历,似乎这玫瑰是保护过他的。
“而我,种出来的是茶花,我种了十几年,研究了十几年,有些时候甚至以为这些种子原本就无法发芽,根本早就死了。可直到六年前,我满十八岁,它才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陆续发了三颗芽,之后几年,又每年都增加几颗芽,直至长成那边的样子”,陈希指着窗台上一盆静静开放的七朵花,继续说道,“后来,我混了叔爷爷种的玫瑰,窨制成了一点点花茶,就是你们现在喝的这些。另外还有些我加了点别的东西,捻成了这香。这是我寻找种子前一直在做的傻事,也是我对种子执念的唯一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