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听罢,便答道:“侍郎言之极是。争奈宋江出身微贱,郓城小吏,犯罪在逃,权居梁山水泊,避难逃灾。宋天子三番降诏,赦罪招安。虽然官小职微,亦未曾立得功绩,以报朝廷赦罪之恩。今大辽郎主赐我以厚爵,赠之以重赏,然虽如此,未敢拜受,请侍郎且回。即今盛夏,气候潮湿闷热,权且令军马停歇,等待早晚秋凉,再作商议。”
欧阳侍郎道:“将军不弃,权且收下辽主金帛、彩缎、鞍马,俺回去慢慢地再来说话,未为晚矣。”
宋江道:“侍郎不知,我等一百八人,耳目最多。倘或走漏消息,先惹其祸。”
欧阳侍郎道:“兵权执掌,尽在将军手内,谁敢不从。”
宋江道:“侍郎不知就里,我等弟兄中间,多有性直刚勇之士。等我调和端正,众所同心,却慢慢回话,亦未为迟。”
欧阳沉吟片刻:“那就容等宋将军回话,我先回去向郎主禀报,期待消息。”
宋江送走了欧阳侍郎,对吴用说了方才欧阳侍郎的言语,问吴用如何主意。
吴用长叹一声,低首不语。
宋江问道:“吴军师,何故叹息?”
吴用道:“兄长以忠义为本,我也不敢多言。这欧阳侍郎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想当今天子,只听信谗言,依仗蔡童、高、杨四大奸臣,而其中,高俅犹以梁山为敌,自上次一战,捉拿其人,必深恨我等,如若我等立了军功,有他们在其中阻挡,也难有升赏。如果我等受了招安,也必受这些奸臣的排挤陷害。若以我之见,倒真不如接受辽国的招安,那辽主必倚重与我,岂不胜过向宋廷招安?只是负了兄长的忠义之心。”
宋江听罢面色冷峻:“吴军师,想我宋公明以忠义为做人之本,纵使朝廷负我,我决不负朝廷,人最可贵的是青史留名,若投了辽国,虽然有功名富贵,但却遗臭万年,我宋江绝不当这种卖国求荣的小人。”
吴用道:“若是兄长一心忠义,我们便可以将计就计,假意受他招安,将蓟州与卢先锋管了,然后取他霸州,叵取了霸州,不愁辽国不破。只是如今天气炎热,不妨将养军马,天气凉爽后再行定夺。”
再说卢秀英来到蓟州,见了卢环很是高兴。
卢环听说宋江封秀英什么骠骑护卫,心中有些不快,对秀英道:“这宋江敢情又使什么诡计,为什么单封你为护卫?你一个女子,尚未婚配,就在他的身边给他当贴身护卫,好说也不好听。”
卢秀英道:“兄弟切莫多想,因为宋江收我为徒,我跟在他的身边随时请教也无不可,这宋江我看老成持重,又是三军之主,哪里能做出轻薄之事呢?”
卢环冷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宋江当初就是看中了晚娘,最后没有得到她,便将她送到王矮虎手里,误了她的一生。”
“休要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