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血综合症还是在休砾市大面积爆发了，跟七年前的颜城县一样，人间地狱，患者短期内频繁呕吐、定向力障碍、共济失调、头痛，后期严重会造成皮下大面积出血，仅仅三天，休砾市就已经有五万名患者了。医院都已经没有地方住了，任何药物治疗都不起作用，医生只能看着患者等死。

休砾市是北方，属于江家的地盘，议政厅的人和江盛渊接到消息后连夜赶到休砾市，看到医院里痛苦哀嚎的患者，他们意识到，八年的事情重演了。

“封锁消息，关闭信号塔和所有高速路口，动车、火车、汽车、飞机全部停运，网上关于这件事的新闻全部往下压，调动我们北边和岱州的军队过来，一定要快！”江盛渊果断下令。

岱州和幽舜州是邻州，同时也是北部军区主力军所在地。

“报告家主，已经查清楚了，最先爆发出血综合症的地方是一个工业园区，那里有三十个工人于一星期前集体犯病，前天全部抢救无效死亡。休砾市市中心医院以为他们中了毒，所以休砾市地方并未重视，没有加急上报。”这情况跟八年前一模一样，起初大家都没有意料到这是出血综合症。

“医生怎么说？”江盛渊带来了咸京最好的医疗资源。

“薛医生也没有任何办法，特效药只能减缓患者发病时的疼痛，还是阻止不了他们的死亡，这病来得太急了。”

“做好家属的安抚工作，后续肯定还会有人死亡，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医院已经没有地方住了，让学校和企业都停课停产吧，新来的病人转移到学校，跟其他地方借调医疗资源。哪怕阻止不了他们的死亡，我们的态度也要做到位，让夏家再加急生产一批特效药出来，这些钱由我们江家出。再从别的地方抽调一批维安人员和县警过来，跟军队一起维持秩序吧。”江盛渊除了是江家家主，还是议政厅高级专员，在场的人没有比他的官职更大了。

“收到江专员，我马上转达您的命令。”

吸食过寒石泪结晶的能量后，左一玄的病情得到了极大的缓解，他把留着做实验用的一万多盒药仿制药拿了出来，只留下三百盒，剩下的以洛家的名义捐赠给医院，反正那些人也分辨不出来真假。

因为这些药物的缘故，洛家旗下的桐君制药也被特批进入休砾市，江家允许他们的实验人员跟着医生去救治患者。

“不用难过，这是你们人类进化的必经之路，所以才无药可救，只有胜者才可以开启下一阶段的文明。”拓的话显然没有安慰到左一玄，他表情更凝重了。

“这不公平，明明也不是他们想要污染环境的。我明白世界秩序的意思，人类污染了地球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可是现在得病的都是跟我一样的普通人，那些肆意浪费资源和污染环境的上层人一点惩罚都没有受到，甚至他们都不会得出血综合症。”左一玄同拓走在休砾市的中央大街上，与急切想要离开这里的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休砾市的污染太严重了，春天的阳光再温暖也驱散不了笼罩在这里的雾霾，灰蒙蒙的天空与左一玄记忆中的颜城县重合了，蓝天和阳光对于他们这种普通人都是一种奢侈。

“所以只有你和青枭这样的人类才能进化成异能者，物极必反，这是进化的另一条道路，你口中的上层人士反而是最晚进化的一批人，甚至是无法进化。”拓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残酷的事实，这就是进化的法则。

“就没有不死人的办法吗？”左一玄问。

“没有，地球上的人类太多了，120亿，已经严重挤占了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这是最好的办法，人类得到了进化，地球得到了喘息，双赢。

往好处点想，至少人类没有死绝，要知道人类有历史的几千年中，因为人类而灭绝的其他生物不在少数，有人为他们的种族考虑过吗？有些种族可能延续了上千年，但是毁灭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对于世界秩序来说，人类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种族罢了，扛不过去地球自然会进化出新的文明。”神族的记忆传承里没有异世神的灭亡原因，但拓猜两者原因也差不多，不进化就只有死亡一条路。

“可是这一次我为什么没有感受到寒石泪结晶的存在，上一次陆水县未成形的那一颗我都感受到了，如果我提前把它挖了出来，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左一玄十分自责，这次的寒石泪结晶来得太突然了。

“未必，我之前跟你说过，千年前的世界秩序不允许我的存在，所以五个异世神苏醒了，合力将我诛杀于浮玉山，如今我醒了，那五个异世神的冰棺也随着被发现了。

目前应该也是这种情况，世界秩序不能允许只有你和青枭两个异能者，所以休砾市的寒石泪结晶提前成熟了。按照原本的世界轨迹，第二次出现寒石泪结晶的地方应该是陆水县，也就是青枭的家乡。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你和青枭若是不同阵营的还好，可偏偏你们两个是伙伴，这违背了世界秩序的准则。”

“是我的原因导致了这场灾难吗？”左一玄顿住了，看着满目疮痍的休砾市，他明明只是不想那些城市变成第二个颜城县。

“这不是你的错。”拓上前一步拍了拍左一玄的肩膀，“其实人类早就受到地球的反噬了，温室效应、塑料污染都是反噬的结果之一，寒石泪结晶只不过加速了地球反哺人类的进程而已。

不管是陆水县还是休砾市，爆发出血综合症都是迟早的事情，先后顺序并没有那么重要，世界秩序使然罢了，我们能做的只有顺应世界规则，然后尽可能的在规则之下拯救更多的人。

别丧了，我们该回去了，你不是一直在愁新药的研发没有任何的进展吗，这么多病人，够我们忙活好久的了。”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