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枭的母亲孙彤是在县里的一个纺织厂上班，十二小时工作制，长白班，忙的时候也会上夜班，中午不休息工人轮流吃饭，除了过年之外没有休班。她年纪大了，也就只有这种福利待遇都不是特别好的厂子才愿意招45岁以上的人。

两个人沉默着吃完了这顿饭。

吃完饭，顾青枭拿起手机放她和她爸爸在海边对话的录音。

“小姑娘啊，我是你爸同事，今天和你爸一块来呢，是想和你爸一起劝劝你。”

……

“也就是说你死活不跟我回去了是吗？”

“不回去，这地方多好，绿化多，适合养老，我以后就在这住下了。”

录音戛然而止。

这份录音是左一玄帮忙伪造的，顾青枭自然不能让母亲知道她对父亲做的那些事情，不然被讨伐的只会是她自己。

“妈你也听见了，我什么都说了，他就是不愿意跟我回来，还欠了那么多钱，咱也不知道他从哪借的。反正我是没办法了，他已经被洗脑了，还想拉我进去，以后还不知道能惹出多大的乱子呢。”

孙彤抹了下眼泪，一言不发。

她跟王伟二十几年的夫妻，最后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别哭了妈，”顾青枭给孙彤递纸，“你就别管他了，他爱回来不回来，你把自己照顾好了比什么都强。”

顾青枭终究是不忍心说更难听的话。

反正她都要走的人了，就别跟她妈再吵架了，就当她从来没出生过。

“那他在外面欠的那些钱怎么办？”

“这不是有我呢妈，后天我就去国外工作了，那边给的工资更高，”紧接着顾青枭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给孙彤，“这里面有十万块钱，除了我自己攒的四万，剩下的六万是跟新公司预支的，这张卡你先拿着。

先把我爸跟亲戚借的那些钱还了吧，剩下的就不用我们管了。”

顾青枭爸爸一共在外面欠了三十万，除了跟亲戚借的十五万，剩下的十五万是跟银行借的。

银行的钱他们可以不用还，毕竟这些钱都是顾青枭爸爸自己花的，不属于夫妻共同债务，亲戚的钱是必须要还的，虽然顾青枭马上要离开这里，但她妈妈和弟弟毕竟还要在这个村子里生活。

“妈，明天请一天假吧，我教你怎么从银行存钱取钱，怎么去驿站取快递。我去国外的话好久才能回家一次，家里要是有什么事情，你给我弟打视频说就行，他就在宁泉市上大学，回家也方便。”

看到孙彤止住了眼泪，顾青枭说。